这……什么破比喻?
看在翟启宁一脸认真的份上,关妙决定谅解理科生的语文水平,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
翟启宁若有所思地滑动着尸检报告,一目十行,每一个字都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就好像他是速率快了七八倍的复读机。他一旦投入起来,关妙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只好眼巴巴望着他的侧脸,等他安心看完。
很快,他就遍览了整篇尸检报告,包括其中的配图,也一一仔细看过,忽然一拳捶在了书桌上,眼神坚毅,“我知道
了!”
看他一脸激动的样子,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关妙不敢打扰,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什么啦?”
也不知翟启宁有没有听见,但他最初的激动过去后,立刻拉了关妙的手,指向屏幕上的尸检报告,“你看李毅的死亡时间。”
尸检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李毅死于晚上七点三十至七点四十之间。
关妙骇然一惊,她进入酒吧的时候,刚好八点,岂不是李毅才死没多久——当时她没敢摸上去,说不定那会儿尸体没凉透。
她眯了眯眼,提醒道,“那卫卓的嫌疑岂不是很大?他完全可以杀死李毅,搜刮了李毅的钱财逃跑,被警方发现了之后,就辩称只拿了钱财,但没有杀人!”
她越说越激动,越想卫卓那个杀马特的模样,就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然而翟启宁摇了摇头,语气沉缓,“你之前曾说过,乌头毒是需要发作时间,也就是说,李毅被下毒的时间就得早于七点三十分。卫卓那会儿才到酒吧,没那个时间犯案。”
说到此,关妙忽然也想起了一件事,“我知道房间里为何会有红酒了!乌头与酒相配,更能激发毒性,这凶手是下了狠心,要置李毅于死地呀!”
翟启宁面色凝重,领了关妙进书房,把白板拉了出来,水笔一扬,一口气把嫌疑人的名字尽数写在了上面:李子明、李子强、刘山峰、卫卓、宋妍、贺莉、严欢、许舒兰。
他一面分析,一面把不合条件的嫌疑人划去,“七点三十分,李子明正和同事在后厨洗杯子,卫卓刚进酒吧,而且有人目睹,李子强那会儿正和刘山峰在办公室密探谈,这么说来,这几个都没有作案时间……”
一下子就划去了四个嫌疑人,只余了李毅的客人们。
“宋妍去的那家美容院,在市中心,离酒吧路途稍远,就算开车也要四十分钟。而且晚上七时许,正是晚高峰,实际所需时间肯定大于这个数字。她应该没有充裕的时间作案。”笔尖在白板上顿了顿,留下一个墨点,翟启宁缓缓地划去了宋妍的名字。
关妙端坐在书桌后面,单手托腮,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那贺莉和严欢,岂不是很有嫌疑?”
一个遮遮掩掩拒不交代,一个糊里糊涂说不出个究竟,难道凶手是两人其中之一?
关妙正思忖,一抬头就撞进了翟启宁的眸子里,仿佛能看透她内心所想,倏然一笑,“看来,咱们还得再去一趟。”
站在三十二楼的阳台,从敞开的落地窗望出去,将金融街附近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已近半夜十二点了,仍是一片繁华景象。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她幽幽地开口。
“明日一早,宜早不宜迟。”
“我跟你一起去!”关妙回头,眼神坚定。
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悄悄打算好就算他不同意,狗皮膏药似得跟也要跟了去,谁知出乎她的意料,翟启宁很爽快地应下了。
得了应允,约好明早在警局门口会面,关妙就准备告辞了,走到门口换鞋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李毅的死,与酒吧内部人员没有关系,刘山峰和李子强又为何要串通一气,把作案嫌疑推到我身上呢?”
翟启宁从鞋柜上拿了钥匙,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闻言停下了步子,眼眸一亮,“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
“你知道原因?”
翟启宁摇头,扬了扬手里的一串钥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如果知道,我也不浪费时间,这么晚还去警局了。”
“我也要去!”
话音没还落,关妙就急急忙忙地穿鞋,她穿得是一双的白球鞋,生怕系鞋带这点儿功夫就让翟启宁改了主意,忙中出错差点重心不稳摔在门垫上,还是翟启宁扶了扶她的胳膊。
“你慢点。”
为了让关妙慢慢来,翟启宁索性拿出打印的尸检报告再看一遍,他本是随意地翻了翻,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关妙,你看李毅的腰间,这是什么?”
关妙刚穿好一只鞋,扶着鞋柜单脚跳过去,探身看了看尸检报告上他指向的地方,不以为然,“这是激光洗纹身留下的痕迹,他应该只做了一次,还没彻底清除干净。”
翟启宁把尸检报告颠倒了各个方向,反复看了好几遍,喃喃自语,“这看起来像是一个英文名字,arcus?这听起来像个男人的名字,难道李毅真是个同性恋?”
“赶紧穿鞋,我们马上去警局。”翟启宁收好尸检报告,放进了随身的文件包里,催促她抓紧时间。
午夜的金融街,不同于白日的喧嚣和繁华,宽阔的街上行人寥寥,是另一种宁静的美。关妙半趴在车窗边,睁眼看道路两侧的霓虹灯明明灭灭,经过街道尽头的欢乐堂ktv,正巧看见关家人正从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