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提起身子,向后靠了靠:“哦?”
屏退左右,皇上眼睛眯成一条线:“你终于肯说了?”
梁思齐抬头一笑:“皇上,臣弟以前最喜欢吃皇上摘得菱角,其他人摘得都没有皇上摘得好吃。”
梁思齐从头开始,将事情简单讲过,皇上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只是微微皱眉,没有打断,也没有问。
“如此说来,你竟然和那个书生换了身体?”
“正是。”
“那……你又如何说服你现在就是思齐呢?”
梁思齐不慌不忙:“只要皇上愿意听,臣弟立刻说出小时候的一堆事情,只有我和皇上知道的事情。”
“……不必了。”
皇上仔细打量他片刻:“起来吧。”
梁思齐束手端正地站着。
“这事朕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养吧。”
皇上既然说知道了,那肯定是明白其中的问题,相信那个要害梁思齐的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梁思齐离开时,听到后面传来皇上淡淡的声音:“别太出格了。”他嘴角微扬,大步走出皇宫,傅中书还在等他呢。
马车里傅中书闭着眼睛靠在一边,他精神还没有恢复,也不知道梁思齐是怎么刚回过神就那么生龙活虎的。
江子枫安安静静地坐在逍遥子旁边,眼睛一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玉清子看着他两,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转头去看马车外面。
马车缓缓停下,周叔揭开帘子,道:“到王府了。”
一群人东倒西歪的走进齐王府,玉清子忽然感到身后有目光盯着,便转头朝不远处看了一眼:“咦?”
逍遥子听他语气奇怪,也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师兄,怎么了?”
玉清子想了想:“刚才那个人好像那个不知死活打断我施法的人?”
周叔早已经扶着傅中书进了府里,逍遥子不免又看了那背影两眼:“谁啊?”
梁思齐从皇宫出来,见李良谊在等他,略略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回了王府,也没注意到李良谊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回到王府,傅中书已经睡了。照逍遥子的说法,傅中书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番折腾,能这样简直是奇迹了。
“王爷,你……就没什么不舒服吗?”
梁思齐左手抱在胸前,右手靠在左手上,撑着下巴,大拇指在嘴上蹭了两下:“没什么不舒服,就是……”
一个就是没说完,就直挺挺地朝后面倒下,吓得周叔大惊失色。
就是有点累。
看着两个在床上躺尸的人,逍遥子道:“这才正常,我还以为是大力金刚呢。”
“道长,王爷和傅公子?”
“没事没事,正常,估计要睡个几天,你每天给他们喂些米粥就可以。”
周叔很努力地没有表现出觉得逍遥子不靠谱,沉默着点点头。
王府里安静了好几天,逍遥子正睡得迷糊,外面却传来拉扯的声音,他不耐烦地用被子捂住头,忽然,不知想到什么,一个机灵,从床上跃起,抓起一件外衫往身上一裹,夺门而出。
门外玉清子手里正燃着一张蓝色火焰的符,对面江子枫剑未出鞘,上面挑着一个小包袱。
“啊,师兄,这又是怎么了?”
两人一看是逍遥子,仍是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子枫?”
江子枫把包袱抓在手里,道:“他要跑。”
玉清子反驳:“谁说我要跑?我只不过出去散散心。”
逍遥子看他一眼,脸上没有半点同情,甚至还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江子枫说:“看好。要是嫌麻烦就绑起来。”
江子枫重重地嗯了一声,笑得像个开心的孩子。
玉清子苦着脸,指着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人:“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好歹我才是师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们长大,你们不懂得反哺,还要如此对待我,你们真是人神共愤啊!”
逍遥子简直要气笑,他这个师兄,还真是……不要脸!
江子枫:“你才没有!”
玉清子跳脚不已,哇哇大叫。
逍遥子揉揉眉心:“子枫,绑起来,嘴里塞上布。”
一听这话,玉清子立马老实,嘴里咕哝着:“才不和你们计较。”随即脚下生风地回到自己屋子,“啪”一声关上门。
睡了几天,傅中书终于是有了点精神,每天起码有两三个时辰是清醒的。
梁思齐比他恢复的好,现在已经和以前一样了。他每每想起傅中书在牢中对他说“我也有话要跟王爷说”,就辗转反侧,夜夜难眠。几次都差点问出口,可一想到万一中书说的不是他想的那样,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与其如此,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每天与中书说说笑笑,万一哪天他就愿意了呢?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等中书自己想起来再说。
傅中书又是另一种心思,他那时说的时候,心里的确是有话要对梁思齐说的。可现在,忽然就不知该怎么说了?其实是自己不那么清楚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幸亏王爷也没问,那就先放着吧。
两人各怀心思,每日和睦相处,周叔看到,心里也非常安慰,王爷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初春光景,日光和煦,清风拂过,梁思齐正与傅中书在湖边的亭子里说笑。下人来报,李大人来了。
梁思齐不好意思道:“中书,我送你回房吧,外面冷。”
“不用了,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近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