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捐点香火吧。”来到寺庙,总要去拜拜的。
这座庙果然香火很盛,且大多是年轻公子小姐,可能这里的姻缘签很准吧。
王君檐和沈之北对视一眼,跪在蒲团上,叩拜三次,起身。旁边的小姐本来看两人生得俊俏,期期艾艾地蹭过去在最后一个蒲团上跪下,却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起身。
小姐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离去,旁边的婆子提醒:“小姐,心诚才灵!”
小姐赶紧转过头,双手合十,心里想的是:心诚则灵,那两人是谁?
沈之北将手中几两碎银放进功德箱,与王君檐走出寺庙,“你怎么也这么快?没许愿?”
王君檐道:“敬而远之。”
沈之北一笑,跟着王君檐往后山走去。后山显然比寺庙的人多,但好在今日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场面还算可以接受。
他和王君檐甫一踏入花海,几位小姐明显眼神亮了几分,倒是几位公子略微有些敌意。
沈之北挑眉,笑着给了王君檐一肘子,被他接住,“你看,你被姑娘们惦记上了。”
王君檐手里握着他瘦削的手肘,一边低下头对他说:“怎知不是惦记你?”
沈之北无语。
王君檐放开他,捏捏他的肩膀,“你怎么这么瘦?”
沈之北甩开他的手,“我还会打猎呢,哪里瘦。”
王君檐笑着摸摸他的头,“信你。”
沈之北正不满他摸自己的头呢,就听见不远处的几位小姐倒抽一口冷气,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沈之北只听到只言片语,还有一些他不懂得的词语。他在间水村,又要读书又要养活自己,很多的事情他确实不懂。
于是他不耻下问。
拽拽王君檐,“什么是断袖?”
王君檐一顿,低头看眼神澄澈的沈之北,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很难讲,下次我亲自实践给你看。”
沈之北不满地蹙眉,“好吧。”
千顷花海,颜色不一,随风舞动,饶是王君檐都不免沉醉,何况是沈之北这个莳花人。他太喜欢被漂围的感觉,走在中间的小路上,沈之北的眼睛就没有错开过。
王君檐突然道:“我家也有。”
沈之北道:“嗯?”
“我家也有花园……都是珍贵品种。”王君檐眼神飘向远方,不敢看沈之北,耳朵却全神贯注地听着。
沈之北以为他想家了,“嗯。到了崀观,去你家看。”王君檐笑了,滴水微澜,荡在沈之北心间,沈之北也笑了。
他们在一个亭子坐下,沈之北左右张望着景色,王君檐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突然,沈之北眼神一动。
王君檐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几个寻常模样的小姐,只不过比起其他人略显冷漠。直到,风撩起一个姑娘的面纱,王君檐看到某处,陡然眯起眼睛。
“你也看到了?那银色的刺青真特别。”其实他是想起自己锁骨上的流江花了。
王君檐道:“嗯。”
沈之北见他神情不对,问:“怎么了?”
王君檐收回目光:“那是白樗国的人。”
沈之北一愣,虽然他未曾对大崀的国势有研究,但他也知道,白樗是大崀的死对头。白樗是盛辛国的盟国,两国跟大崀一向不对付。况且,白樗地形多变,毒气漫布,白樗国的子民又都擅蛊,是个诡异且易守难攻的国家。
“巫戚戚可一点都不比她娘好对付,甚至更加诡计多端,这次派人来不知道是什么意图。”王君檐习惯性地分析着,末了一愣,才察觉到自己不是在王家。
他转眼一瞧,沈之北果然疑惑地瞧着他,“巫戚戚……我知道巫是白樗国的国姓,你是在说他们的大巫师?”白樗向来是女子继承大巫师,大巫师也相当于别国的王位。
王君檐忪了一口气,但同时也在猜想沈之北是不知道他身份特殊,还是心照不宣。
“嗯,前几年,白樗国的大巫师去世了,她的女儿巫戚戚继承了大巫师的位置。据闻,巫戚戚貌美心狠,做事果决,是个难缠的人物。”王君檐也不多隐瞒,这是一问就知道的事情。
“那她们来这里做什么?”沈之北蹙眉问道。
“不清楚,但最近两年,盛辛和白樗都蠢蠢欲动,大崀又……”这就涉及到国之秘辛了,王君檐适时地停住。
沈之北识相地说:“我们回去客栈吧。”回去了,王君檐才能传信。
王君檐看着眼前冷静地少年,点点头。
上山时用了半个时辰,下山只用了两刻钟。
走在相同的街道上,沈之北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悄声问:“王君檐,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王君檐点头,贴着他的耳朵说:“有几个盛辛国的,他们的骨骼比大崀人要壮很多,但数量不多,平时不会怀疑。还有几个白樗国的,脚步轻盈,应该有武功。”
沈之北一惊,同时耳朵有点痒。
王君檐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看他们与周围人的熟悉程度,应该是潜伏了比较长时间的,一时半会不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