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人貌似有些眼熟。
沈流光正想仔细辨认一番,睡眼朦胧之人就握着拳,吼道:“谁他妈打扰老子睡觉!找死吗!”
沈流光被吓了一跳,怀里的大母鸡趁机挣脱,逃命一样地飞奔。
沈流光刚想下床追,就被人恶狠狠地揪住衣裳:“小子你是不是活——”
看清是谁后,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一根鸡毛从空气中缓缓飘落,落在那人的头发上,配上呆滞不可思议的表情,效果很震撼。
沈流光弱弱地将人头发上的鸡毛弹拨弄下来,给人道歉:“这位兄台,对不起——”
“没事,”那人温和一笑,优雅地整了整头发,“这么客气做什么?”
沈流光:“……”
这辨认度极高的声音,沈流光又认真瞧了一会儿,终于认出这人就是那日的青衣男子。
“公子起这么早?”穆弦之柔和道。
沈流光手忙脚乱地将床上的鸡毛往下拨弄,嘴里道:“扰你休息了。”
穆弦之极有涵养地微微一笑:“没事,公子太客气了。”
“不,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沈流光弱弱地看了眼屋顶的洞,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修屋顶。”
穆弦之宽容道:“屋顶本就不结实,这下正好,晚上刚好可以吹着风,赏明月。”
沈流光:“……”
穆弦之道:“全府上下都知道我脾气好。”
沈流光点点头,真心觉得这人性子好。
穆弦之整了整衣服,优雅地将肩膀上的鸡毛掸落下去:“自从那日一别,弦之一直将公子放在心上。”
沈流光惊恐地睁大眼睛。
穆弦之解释:“是敬仰。”
沈流光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道:“要不公子继续睡?”
“不了,”穆弦之认真道,“弦之得赶紧起,劈柴打水,喂猪喂鸡。”
沈流光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萧翊为什么派公子干这种粗活?”
穆弦之感动地看着人,欲言又止。
“……,”沈流光避过人露骨直白又灼热的眼神,“你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
没等人说话,沈流光愤愤不平:“是萧翊逼你住的吗?”
“是小的主动要求的,”穆弦之很有自我奉献精神,淡然道,“粗活总得有人干。”
沈流光闻言,颇为感慨地拍了拍人的肩,认真道:“你人这么好,应该得到重用。”
“公子客气了,”穆弦之谦虚道,“这样就很好,属下也没什么追求。”
沈流光抬眼打量着这间破茅草屋,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实不相瞒,”穆弦之看着人,深情道,“公子和在下的心上人长得有几分像。”
“咳!”沈流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穆弦之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一丝忧伤。
静了一会儿,沈流光忍不住问:“那你心上人现在怎么样了?”
穆弦之摇摇头,久久不说话。
看人状态不对,沈流光忙盘腿坐好,拍拍人的肩:“没事,你别太伤心。”
穆弦之看向窗外,缓缓张口:“那年冬天,天寒地冻,外头飘着鹅毛大雪——”
说着说着话里就带了些哽咽。
“那不说了,”沈流光没想到人竟然经历过这些,心酸得不行,安慰道,“若是难过,就哭出来。”
穆弦之垂着头,坚强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每次提起,好了的伤疤就会被生生揭开,流血生疮,久久不能愈合。”
沈流光没想到这么严重,有些自责:“我不该问的……”
穆弦之打断人:“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沈流光越发觉得人可怜,但自己没经历过这种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人。
穆弦之低声道:“这事公子莫要告诉他人。”
“好,”沈流光认真点头,小心翼翼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穆弦之抬起头,慢慢凑近人。
沈流光条件反射地往后避了避。
空气中静了两秒,穆弦之可怜巴巴道:“能不能把我的夜明珠还给我?”
“嗯,”沈流光点点头,说着就要起身,“夜明珠在房里,我这就给你拿。”
回房遇到容王殿下怎么办?穆弦之冷静地拉住人:“没带就算了。”
沈流光很坚持:“我很快就回来。”
“不用,”穆弦之豁达道,“钱财宝贝都乃身外之物,我早就看透了生死,要那些也没用,就送给你了。”
沈流光拗不过人,只好乖乖坐着。
穆弦之好奇道:“公子来鸡舍做什么?”
沈流光红着脸:“我来捉鸡给阿翊补身子。”
穆弦之笑道:“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不用劳烦公子您亲自来一趟。”
“王爷身子一直很虚,再说了,”沈流光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昨晚……”
“昨晚?”穆弦之有种不详的预感。
沈流光点点头。
看样子是与王爷行过那事,但这人却活蹦乱跳,看上去没有任何不适。穆弦之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猛地瞪大眼睛。
莫非、莫非王爷才是承受的那方?
想到这点后,穆弦之整个人都不好了,震惊道:“你把王爷——?”
沈流光点点头,没错,我把萧翊给睡了。
穆弦之目瞪口呆,睡意全无,久久回不过神来。
沈流光不解:“你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穆弦之摇摇头,再次看向人时,眼里全是疯狂的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