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的窗户半敞,室内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小阮……”小容母亲紧张地站起身,整个人挡到阮阳面前。
阮阳不看对方一眼,长腿一抬,一脚踹开木门。
门内布帘轻摇,里侧小床吱呀作响,床上躺着哀求哭泣的小容。小容身上,是赤/身/裸/体的小容父亲。
那个在镜头前朴素不安、诚惶诚恐的“老实人”。此刻丑态尽显,对着敞开的木门破口大骂:“臭娘们,谁让你进......”
骂声没能继续,阮阳一拳挥向他面门,将人打倒在地。
男人“呀呀”大叫着回手,奈何阮阳年轻力壮,外加情绪失控,反抗几下就变成了阮阳单方面暴揍对方。
小容母亲惊叫着上前拉扯,阮阳恍若未闻,面前男人的脸和记忆深处的面容重叠、融合,逼迫他一下又一下地挥拳……
最后,是小容的一声“哥哥住手”唤回了他的神智。
挥舞的拳头停在半空,阮阳最终停手,回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上小容印着勒痕的双肩。
外套堪堪遮住小容裸/露的身体,阮阳用力紧了紧领口,把她包裹进衣服。
小容的眼泪如断线珍珠往下掉,她抓着阮阳的手恳求:“哥哥,快走。”
阮阳摇头、声音暗哑:“一起走。”
小容泪中带笑:“哥哥,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最终,阮阳被小容推出家门,退回来路……
第二天,被打伤的小容父亲找到节目组,把验伤单往桌上一拍:“给我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不然我就去媒体告发节目组殴打嘉宾!”
节目组头天才确定暂停拍摄,此时素人嘉宾带伤找上门,可谓雪上加霜。
导演秦健愁眉不展,早没了当日宴会上的谈笑风生,一心只顾着给阮阳的金主打电话。
电话打了一下午,终于在傍晚连线上了路致远。那一刻,秦健老泪纵横!
他迫不及待向路致远诉苦:“路总啊!你的阳阳把他爸妈给打伤了!”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你怎么找了这么个惹事精放身边啊!
接着,他简述了一遍小容父亲的伤情以及对方以此要挟节目组的场面,言语中极尽渲染之能事。男人的受伤、节目的困境、阮阳的不安分,或直接或委婉,全数被秦健添油加醋讲给了路致远。
最后,秦健闭上嘴,安静如鸡地等待答复。
路致远惜字如金,只回了一句话:让阮阳到节目组报到。立刻!
两小时后,阮阳被请进节目组准备的临时会议室。陪同前来的李海被拦在门外。
会议室不大,只一张椭圆形会议桌。桌边端坐一挺拔背影。
背影周正、宽厚,一身灰色西装。
阮阳伸手关门,对方闻声回头、转身。面容端正、笑容儒雅。不是路致远。
阮阳愕然又疑惑,一时不知该进该退。
对方倒是自然,站起身走到阮阳面前:“阮先生,我是路总的助理。之前和你在微信上联系过。”
助理?
眼前人温文儒雅,金丝边眼镜下的笑容得体大方,和阮阳想象中“大胸长腿臀翘”的s形助理形象,没一点吻合。
阮阳有点尴尬,挠挠头打招呼:“你好。”
对面显然没想到阮阳正把他和s形美女做对比,愉快地做自我介绍:“我叫刘力杨。路总委派我来对接《重返18岁》相关事宜。”
阮阳眼神一黯:“打人的事,错在我,我愿意退出节目。”
刘力杨笑着摇头:“你误会了。这次路总派我来的原因有三。”
他顿一顿,娓娓道来:“第一,向你说明节目组暂停录制的原因;第二,向你征求小容后续安置的建议;第三,对接《重返18岁》的后续拍摄计划。”
随着刘力扬的叙述,阮阳被引到会议桌旁坐下,两人面对面正式开聊。
刘力杨从手边拿出一本牛皮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首先,向您说明一下《重返18岁》暂停录制的原因。”
他告诉阮阳,《重返18岁》进入拍摄后,路致远要求抽查节目组的前期准备情况。其中一项,便是要求节目组提交当初编导筛选素人父母时的走访资料。
节目组不敢耽搁,诚惶诚恐递来资料。刘力扬作为代表进行了第一轮查阅,一查阅,就查出了大问题。各对素人夫妻的资料几乎都不完整,除了年龄、工作、住址等基本信息,再无其余内容。其中,又以阮阳“父母”的资料最简略。
节目组解释说小容一家曾在几年前与媒体有过接触和报道。
编导们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刘助,您放心!荣国明一家三年前被大肆报道过,背景绝对没问题。而且他们和媒体打交道有经验,请他们做素人嘉宾,再合适不过!
节目组的说辞报到路致远处,后者毫不犹豫作出批示:“节目暂停拍摄,所有嘉宾重启背景调查。”
一查,又查出了问题。问题就出在阮阳“父亲”身上。
阮阳“父亲”原名荣国明,三年前带妻女从老家迁至本市。在此之前,他是当地县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曾因教学成绩优异多次获奖。
直至三年前,有女学生举报荣国明以“补习”名义对她进行了猥亵。一石激起千层浪,事情经由众口相传,迅速成了整个小县城的新闻。荣国明一下从备受尊重的“人民教师”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校方和县领导为了息事宁人,一方面给予举报女生精神慰问和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