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暗堕之后的气息。
但是山姥切国广,他像是完全习惯了乱藤四郎的这幅姿态,除了声音变得有些沉闷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惊异“乱,吹风机借我一下。”
乱藤四郎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关上了门。但是很快,他就将手中的吹风机从屋子里递了出来。
“谢了。”
乱藤四郎眨了眨眼,而后用沉郁的目光目送着山姥切国广远去。
千寻在山姥切的怀抱中动了动,她手脚并用的向上爬了爬,透过付丧神的肩膀注视着着暗堕之后的乱藤四郎。
然后,他们的目光相对了。
乱似乎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向后退了一步,沉默着关上了门。
“喵呜?”千寻抬起头,看着抿着唇的山姥切国广,他的心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她歪头想了想,然后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舔付丧神下巴的侧面。
山姥切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他侧过头看着前爪搭在他肩膀上的白猫,它原本蓬松的绒毛现在湿淋淋的粘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可怜。
他欲言又止了很久,最终还是将那句不要管我咽了回去。
身旁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蹦蹦跳跳的小天狗在看到山姥切和千寻的时候猛地停住了脚步“怎么了小千?掉到水里了吗?”
千寻回过了头,冲着今剑软软的喵了一身,然后她就得到了今剑奉献出来的房间。
山姥切展开了斗篷,将她放在了同样是今剑贡献出的毛巾上。千寻这才发现,付丧神原本洁白的斗篷上沾上了淡淡的墨迹。注意到了千寻的视线,山姥切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别管我,这样正好适合身为仿品的我。”
“喵呜~”
山姥切没忍住,再度抬手摸了摸小猫湿淋淋的毛,并且用毛巾试图将千寻身上的墨汁擦下去。但是已经完全黏在毛上的墨汁要完全弄掉实在是有些困难。他有些犹豫的抬起了头,对今剑说“要不然,给它洗个澡吧?”
“喵呜!”不要!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想给我洗澡?!
千寻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今剑和山姥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昨天在餐厅发生过的事情。今剑不由的放轻了声音“就只洗沾了墨汁的地方,我保证。”
千寻有些犹豫,但是面前的两位付丧神,看起来要比鹤丸国永可靠很多,最起码不会突发奇想要和自己一起洗澡。
她抬眼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乖乖的钻进了毛巾里,抬眼看着今剑,算是答应了。
“我现在就去打水!”今剑几乎直接跳了起来,他欢快的朝着浴间跑过去,然后用千寻难以想象的速度跑了回来。
他将水盆放下,然后像是有些苦恼的举起了手中拿着的瓶子“我明明记得上次大和守先生买了两瓶猫用浴液,怎么就剩一瓶了?”
山姥切抬手看了一眼,沉声说“那个都一样吧。”
今剑颇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瓶身,摇了摇头“草莓味的闻起来比较好嘛。”
他将香波放在了一边,双手抱膝蹲下身,看着从毛巾里抬头看着他的千寻“那么,接下来怎么办?猫是不是特别怕水啊?”
对猫一无所知的山姥切国广摇了摇头,他想了想,试探性的朝着千寻伸出了手,见她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性的举动,才放心的将她抱到水盆的上方。
今剑抬手摸了摸千寻,用近乎是安抚的声音说道“马上就会结束的,你别害怕。”
千寻眨了眨眼,心想要不然干脆自己跳进去算了,因为付丧神将她放入水中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甚至在她爪子触及水面的时候,还微微停顿了一下,大有她不愿意就立刻将她捞上来的架势。
在好不容易进入温暖的水中之后,她耳边还充斥着“水会不会太热了?”“这样涂浴液会不会难受”等等惊慌失措的声音。
在被手忙脚乱的付丧神洗完之后,千寻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被包在了毛巾里,从头到尾的仔细擦了一遍,然后又被今剑用抱着婴儿一样的姿势,连着毛巾一起抱在了怀里。
吹风机的暖风,低沉的嗡鸣声,付丧神手指的温度。
融化在春风中微薄的水汽,伴随着白鸟展翅簌簌的树影。
安稳平和的有些过分。
千寻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半支的爪子微微动了动,头微微往今剑的方向转了转,竟然就那么直接睡着了。
但是,所谓无梦的好眠并没有到来。伴随着苍茫而长久的混沌,她再度沉入了那个未完的梦中。
视线中的漫天星光早已退却,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毫无规则肆意生长的苇草。如果有人偶尔路过,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座久无人居的废弃庭院。
然而,这里确确实实是住着人的。
千寻站在房檐上,抬起了爪子看了看,她歪了歪头,有些茫然“没有感觉到你说的那些副作用啊?”
“哦,大概是因为时间还不长吧。”身穿白色狩衣的男子坐在廊下,十分悠然的端起了酒碗,他狭长的眼眸中似乎带着些许狡黠的笑意,语气却十分漫不经心。
“诶——”千寻拖长了声音,她在原地跳了两下,很快就抛弃了方才的疑惑,用一种近乎赞叹的语气说“不过你真厉害啊,居然真的将我变成了猫!”
她忍不住又低头盯着自己,然后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莫名其妙的发出了感叹“原来,猫看到的景象是这个样子的啊!”
男子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