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廷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不过还是比他预期的时间长了些。
江其恪。
那个人都不敢看自己,说出口的“幸会”发颤,季平廷那个时候就知道,这小子又胡来了。
即使知道是这样,那个和别的女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江其恪无论如何都让他难以忍受。
不过没等他看好戏,外事部就来了紧急通知,季平廷离开得从容,他还治不了江其恪?
来日方长。
可是,这个人总能在下一秒让他气疯。
让他心惊胆战。
让他束手无策。
让他无可奈何。
那一句敢不敢,问的既是这次的无法无天,也是婚礼的胡作非为。
江其恪不可能不知道。
门里的人开始踹门了。
季平廷抬手,轻轻一拉,门慢悠悠地飘了开来……
门内,江其恪一脸慌张。
“你……”没事吧。
季平廷慢慢走进,江其恪步步后退,不知怎的,就在前一秒,他想见这个人想得发疯,但是现在,面前这个似笑非笑的季平廷让江其恪想起了四个字:
秋后算账。
第四十六章 心甘情愿
江其恪身上还穿着那套白色礼服,这个时候,外套被脱在了一边,衬衣的胸口有些皱,手肘处的衣料被胡乱翻折了几下,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划上了几道红红的印子,严重的还渗出了血。
季平廷走过去,捉住人的手,“怎么弄的?”
江其恪:?
季平廷想着估计是匍匐扑地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便弯身拿起那一只袖子拖在地上,被蹭得脏兮兮的外套,“跟我来”。
江其恪揣摩不透季平廷的心情,但听话点总是对的。
身后的人突然之间乖得不得了,与刚刚那个踹门的分明是两个人,季平廷眼底闪过一闪而逝的笑意。
季平廷把人带到了使馆的工作人员房间,地方小了点,可是比刚才那个类似于仓库隔间的简陋地方好了不知多少,江其恪有些少爷脾气,嘟嘟囔囔,“明明有这样的房间……”
季平廷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原本意思就是关那里”。
“……”
好吧, 他老大。
但是——
“凭什么啊……”江其恪突然就委屈了,站在门口,从来到这里到现在,所有的情绪,害怕,惊恐,不安,担心,后悔,一下在季平廷无动于衷的语气里找到了闸口,倾泻而出。
季平廷没有理他,过了会,找到了药箱,把人直接拖到了床上,开始处理渗血的伤口。
江其恪突然就火了,猛地甩开季平廷扣着他的手,直接捞起一旁的外套,看也不看人,就要打开门出去。
人的手还没贴近门把就被季平廷压住,“你又发什么疯!”
火上浇油。
江其恪气呼呼地转身,直接踹了季平廷一脚,“他妈的关你什么事,小爷我想来就来,不想来用得着你管?!”
季平廷挺佩服江其恪,也更加佩服自己。
火气被一遍遍压下,勉强顿了顿,放低了语气,说出口的话明显照顾了江其恪很多:“你别胡来好吗,这是什么地方,你现在能往哪里去?”
“听话点。”
如果江其恪头上有竖耳,这个时候,季平廷肯定已经伸手撸了无数遍了。
江其恪不作声,情绪依然不好,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被季平廷拉了回去。
季平廷真的怕了,趁着江其恪不注意,顺手就把门上了锁。
外套被随手甩在了地上,乱七八糟叠成一大叠的地图掉了出来。
季平廷跟在后面,苦口婆心,伸手拣了起来。
居然还是张军用地图。
难怪地方找得这么精确。
“地图谁给你的?”
季平廷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他现在是不能朝江其恪发火的,但是不代表某些人没有连带责任。
江其恪看也不看,瘫在床上,张口就来:“王——忘了……”
“江其恪,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理。
“江其恪——”
“我手疼!你瞎嚷嚷什么!”
“……”
季平廷认命地过去继续给江大少爷收拾伤口。
清凉的药被轻轻涂上,江其恪铁了心不想再理人,可是耐不住实在伺候得舒服,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季平廷,“那个……”
低着头处理伤口的人眼神询问。
要知道季平廷现在也挺怕江其恪的,生怕再从这个人嘴里吐出什么气死人的话,所以季平廷决定不招惹的第一步就是自己少说话。
“那个,我跟你说下啊,新娘子后来跑了……”
果然。
江其恪舔舔嘴唇,“这个你肯定不知道吧!哈哈哈!”
三声干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地转变。
“我,我怕你瞎想嘛……”面前这个人低着头很认真,也不知道在不在听,江其恪破罐破摔,“其实都是我搞的,新娘子跑了,老头子丢了面子,就不会再来我这里乱出主意了……”脸上有些烫,“那个,我就是特地来告诉你的,谁知道你一走就走这么远……”
江其恪开始不讲道理。
药盒有条不紊地被收拾好,季平廷起身把东西放到原处,江其恪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珠子跟着人转,脸越来越红。
季平廷安置好药物,转身,开口淡淡:“所有这些我都不需要知道。”
江其恪脸刷得就白了,眼睛也红了。
“——我说过,你也只要清楚,无论你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