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分尸在古代也叫车裂,是处罚犯了重大罪责的犯人。死者,是犯了什么罪,至于被五马分尸了?”
小李立即说道:“我们根据死者身上的证件查到死者就住在附近的居民区,所以顺便询问了周围居民。他们都说死者为人不错,老实忠厚,平时也没跟人结仇结怨,就是爱喝酒。喝多了爱耍酒疯……爱打人。”
“说说。”
“家暴。”
老钱瞪眼:“详细点说。”
“死者名黄忠,家中本有妻女,但在几年前就离婚,女儿也跟着妻子。被黄忠打怕了,就跑了。经此一事,黄忠不仅没有痛改前非,反而更加放任自我的酗酒。经常在大街上耍酒疯,但酒醒之后又很悔恨,对邻居也更加帮助。基本上哪家有困难都会去帮把手。又因为黄忠酗酒期间顶多是扰民,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危害,因此他的邻居都比较体谅。但是死者黄忠家中还有一个老父亲,经常被死者醉酒时殴打。”
“以前有黄忠的妻女挡住他的毒打,黄忠离婚之后就只剩下黄忠的父亲承受黄忠的家暴。不过……”小李脸上现出疑惑。
“不过什么?”
小李说:“近两年,黄忠似乎变得孝顺了。”
“怎么说?”
“黄忠喝酒没有再家暴,对他的父亲变得好起来。黄父突然之间热衷买老年保健品,每月花销都很大。但黄忠毫无怨言的买下那些老年保健品给黄父。而且听说上个月,黄忠的前妻来找他拿女儿的生活费,被拒绝了。理由是要留下钱给黄父买保健品。”
“这还能是忽然醒悟了不成?”老钱忽而问小李:“通知黄忠的父亲了?”
“通知了。已经派人去把人请过来。”
正说着,便有人来报告说黄忠的父亲来了。
来报告的警员有些犹豫的说道:“黄父年老,怕受不住刺激。”
老钱也有这个顾虑,他想着要不等做dna对比确定死者是否真是黄忠再说。正愁眉苦展间忽然眼尖的瞥见黄父远远的站在废车场边缘,看着死亡地点,神情冷漠。
老钱一愣,是他看花眼了吗?
这像是面对死得惨烈的儿子尸体时的态度吗?
正疑惑间,远处的老头忽然抬头,对上老钱的目光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
老钱心猛地一跳,皱眉,脚步跨出去再看却发现黄父脸上有着不容错辨的哀戚之情。
“钱队,怎么了?”
老钱摇摇头:“没什么。”
看错了?不像。
走了几步,老钱忽然转身:“走,去看车。”
他们去看那五辆将黄忠五马分尸的车,发现那五辆车几乎都是报废到不能开的,已经被大铲车铲得差不多坏了的。
这废车场昨天刚清理过一次,几乎所有的车都遭受了毁灭性的铲压。只有在最底下的车才能幸免于难,但最底下的车都是停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
这五辆车分别是放了三四年以上的,都是在最底下被十几辆车压着。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古怪来,十几辆车底下的车,如何做到在不破坏上面叠压着的十几辆车的情况下开出来杀人?
简直像是直接把车从底下抽出来一样,跟抽纸牌似的。
诡异无解。
更为诡异的是,这五辆车没有钥匙。
现在罗列出来的疑点就是这么多,还有一个就是黄忠的头在哪里。
小李脸部抽筋:“钱队,不会又是非科学事件吧?”
老钱叹气:“还是得找回茅小友。小李,你跟茅小友联系一下,我去跟黄父了解了解死者。”
小李应下之后翻找茅九的联系方式,然后拨通电话。
老钱则是走向一脸悲戚的黄父,走进了盯着黄父看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太对。直到黄父一个眼神瞟过来,老钱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儿。
是眼泪。
尽管黄父苍老布满褶皱的脸上全是悲戚,但脸上半滴眼泪也没有。照理来说,就算是悲痛到极致哭不出来,也不该半点变化都没有的平淡。
因着这点怪异,老钱便仔细的瞧着黄父的眼,发现黄父面部表情很悲戚,但眼里却很平静,没有太多悲伤之感。
这种感觉太过怪异,有种扭曲感。就像是……像是看到了蜡像,蜡像——即使是庇佑人的神像,脸上带笑,慈眉善目,看久了也会让人产生毛毛的恐怖的感觉。原因在于蜡像眼里并没有真情实感,即使笑着,眼里也是没有笑意的。
老钱先跟黄父打了招呼,然后开门见山的询问。问题都是很常见很普通的刑事问题,而黄父也对答入流,听上去很正常,黄父的回答也很正常。
但就是太过正常了,一般来说,他们刑警处理这种极其凶残的案件时是不会立即去问死者的家属,因为通常问不出什么还会刺激到他们的情绪。
一般是需要给他们点时间,严重点还需要给他们做一些心理辅导。
黄父的表现,太正常了。
老钱忽然说道:“您觉得黄忠平时得罪了什么人?”
黄父突然顿住,似乎听到了什么:“……罪?”
老钱以为他没听清,重说了一遍。
黄父古怪的笑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咕隆的一声:“……不孝顺。”
这句话有些模糊,老钱听不太清,就重新问了一遍。谁知黄父抬头瞥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就那么一眼,让老钱如坠冰窖。
小李打完电话之后回来就看见老钱背对着他站定不动,狐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