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此时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闭嘴却已是不及,周围数双眼睛向他齐刷刷地射来,梁千面红耳赤之下,只得愤怒地向宁紫玉喊道:“你使计诈我!!”
“原来,你和皇兄,一直在骗本王。”
沉默许久的君赢冽这时终于出声,他此时看来,神情犀利,态度冷锐,声音被压得很低,不知是多么生气。
宁紫玉冷笑一声:“朕说的只是实话,并无心骗你。若是不信,你可以细细观察你的女儿,看她比之从前,可有什么变化。”
宁紫玉说罢,立即又回挽一剑,架在梁千的脖颈上。
他作罢,转头面对角落里的梁诗怡,道:“梁小姐,朕这就要将你父亲斩于刀下,你如何说?”
谁知梁诗怡的反应却异常冰冷:“宁紫玉,如若你现在就将叶邵夕带出来,你纵是杀了眼前之人,又与我何干。”
梁千一听,简直要崩溃了,瞬时老泪纵横:“诗儿,诗儿,他们将你怎么样了,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爹爹,爹爹为你报仇,爹爹为你报仇……”
梁千一边哭诉,也不知怎的,竟是腿下一软,身子一颤,一边跪下地来。
宁紫玉初时以为他这是太过悲伤所致,但后来仔细一看,竟发现他全身上下都在痉挛,额上青筋过分突起,近乎要爆裂开来一般。
肖烜行医多年,一看他这个样子便知不对,连忙上前来为他诊脉。
“我、我袖子里,有补、补丹,吃了便会好,便会好……”
梁千这时的症状,好似是因为一时气急,血气不顺,才引发而起的。
他说话之时也是断断续续,气喘吁吁的,额上也有许多冷汗浸湿发鬓,不知是怎么回事。
装有补丹的小瓶子不一会儿便被梁千颤颤巍巍地掏出来,可谁知他手下一个不稳,没拿好,小玉瓶登时被掉落在地,瓶中仅剩的两粒丹丸顺势滚落而出,停在肖烜脚前。
肖烜不知为何觉得不对劲,上前捡起一颗,放在鼻端嗅了嗅,脸色登时大变。
“快!快给我!”梁千见状,十分情急地与他与抢,却被肖烜躲开。
肖烜脸色铁青,一下制住他伸过来的手腕,怒道:“你可知这些药丸是什么?你吃了多久?又是谁给你的?!!”
“这补丸乃是临出行之前皇上所、所赐……”梁千仍旧气喘吁吁地,说起话来很是吃力,“皇上说,这补丸是痴迷武学之人遍寻不着,千金难求的保丹,有助于增进人的内力……”
“什么保丹!”肖烜气愤,将瓶子摔向墙壁,摔了个粉碎,“这丹药名为涣内丹, 是一种极为少见的慢性毒药,你知不知道?!!”
“不、不可能!”
梁千不相信,见瓶中仅余的两粒丹丸由墙壁那边滚落过来,连忙挣扎着就要去捡,却被肖烜拦住。
“我服用此种丹药之后,每、每次练功,内力、必、必定大有增长,且精神百倍,如、如何会是毒药?”梁千还在挣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肖烜冷笑:“涣内丹就是这般,初时服用,能让人立马了解它的好处,可时日渐长,毒素在体内越积越多,终至难以回天。如若我猜得不错,这涣内丹一瓶之中,约有百枚上下。百枚,数月余,便可要人性命。你现在瓶中只剩两枚,你就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肖烜说罢,微微一个叹气,眼神之中露出无限惋惜。
梁千听罢,脸色猛地苍白,不知是接受不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还是不能接受他远在煜羡的皇帝陛下,虽然嘴上许诺,最终却要取他性命一事。
“你全身痉挛,便是这毒素在体内沉积过久之故。”
肖烜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一事,忽然问:“你痉挛之症,从几时开始的?”
“月、月余前。”
不过片刻,梁千已抖得很厉害了,身上的冷汗亦是越出越多,长时间未服用涣内丹,使他痉挛到身上许多肌理都紧紧地拧在一起抽搐起来,因为体内毒素,他的嘴角还流下了氤红的血液,看来惨不忍睹。
他好似越来越痛苦,到最后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似乎唯有用五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才可稍稍缓解体内的痛苦。
“为、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
宁紫玉代替他抽丝剥茧般地道来:“煜羡皇帝让你欺骗君赢冽,刺杀叶邵夕,他说了诸多谎言骗你,完全是要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办事。然而,你身为朝廷暗卫,知晓太多皇家秘辛,而叶邵夕的身份,你同时又是唯一可以证实之人,你想煜羡皇帝如何会留你?活人,永远没有死人嘴巴闭得紧。”
“可、可我还没杀了叶邵夕,皇上怎会在这个时候毒死我?”
“涣内丹吃尽之时,便是煜羡皇帝所给你的最后期限。如果在这之前你不能杀掉叶邵夕的话,他不再需要你,他也没必要留在世上。若是留给你的时日过长,你一旦背叛他,对君四王爷说出真相,那得不偿失的便是他煜羡皇帝了。”
宁紫玉淡漠地将真相道出,他一如从前,漠视梁千知道真相后的震惊和不堪一击,对与自己无关之人,他向来吝啬同情。
“为、为何会这样……”
“身为一国之君,为了顾全大局,必舍小局,如若他对付的人不是叶邵夕,朕不仅不会与他作对,更会赞他此计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只是可惜,这世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