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紫玉沉默半天,才道:“朕要先听听丞相之策。”
郁紫道:“如今,映碧最该避免的,应是几线一同开战,纳兰迟诺与西北二疆那面既然无法避免,而君赢冽的东线皇上又打算请他带兵长驱直入……”
“……朕要将那个人的安危……拜托于君赢冽……”
宁紫玉听到这里,不由望向窗外,低低一叹,沉吟道。
“那个人?”陈青一时没听懂宁紫玉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他正要问,却又被郁紫拉住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多嘴。
而郁紫聪慧绝非常人,他如何能不明白,宁紫玉要君赢冽带兵长驱直入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叶邵夕现在还被困在纳兰迟诺手中。如若到时宁紫玉无法顺利救出叶邵夕,便只能寄希望于君赢冽带兵与纳兰迟诺对抗,毕竟皇上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之期,只有三个月。
更何况,叶邵夕身怀宁紫玉子嗣,纳兰迟诺与宁紫玉深仇大恨,势不两立,又如何会放过叶邵夕?现在没有杀他,无非是因为还有用处罢了。
郁紫想到这里,心中无奈,不禁叹了一声,但嘴上又道:“如此一来,我军应该避免于雍嗣,宋邺等蕞尔小国开战,以免分兵无力。”
宁紫玉点头,也是这样想,于是他道:“丞相想法与朕不谋而合,因此,朕打算让丞相出使雍嗣,宋邺等国,赠予重金厚仪,避免四线开战。”
宁紫玉指着疆域图上的几处地方道。
雍嗣,宋邺等国几百年来便是映碧的附属国,一直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现下是看到映碧到了腹背受敌,大势已去,山关已开之时,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起兵反抗。
“做附属国做了几百年,只怕几车重金厚仪,不能使他们罢休。”
“必胜何想法?”
“邦交之要无他,利人利己,无利则无交。”郁紫说罢,又问,“皇上愿以多少代价尽退敌兵?”
宁紫玉知晓此事事关国家存亡,便肯定道:“国家府库尽管去搬,不计代价!”
“数十年前,映碧与雍嗣,宋邺等国也有过一战,那战将雍嗣,宋邺等国的家底打掉一大半,这会儿他们最眼馋的,不是重金厚仪,而是粮草辎重。”
“送粮草,辎重,岂不是助敌?”陈青在一旁插嘴道:“如若送出这些东西,他们又反过头来打我们,怎么办?”
“这便要说到雍嗣,宋邺等国此时开战的目的了,无非是为了摆脱我映碧的长期控制。皇上,最坏的打算,是同意雍嗣,宋邺等国独立,不再附庸于我映碧,皇上可否接受?”
郁紫分析罢,陈青又在一旁接话道:“想来那雍嗣,宋邺不费一兵一卒,即可得到粮草辎重,又可达到他们的本初目的,如此买卖,不做,才是傻瓜。”
宁紫玉考虑一阵,下定决心道:“好!此事,烦请丞相去办!只要可以退兵,朕不计代价!如若,此等蕞尔小国敬酒不吃吃罚酒,仍不肯罢休,警告他们,如今映碧困难之际,逆我反我,映碧以后,必倾全国之力灭之!”
“是!”
“另外,朕还要丞相再跑一趟北国洛湅。”
郁紫不明。
“当今四大国,映碧、苗疆、煜羡,都参于到战事之中来,而唯有北国洛湅还在作壁上观。朕知丞相才思敏捷,锦心绣口,如今映碧一国之力,力不能逮,如若能够盟洛湅,倒可一战!”
“是!臣这就去办!”
二人领命,告退,出了御书房,一边走,陈青有一事不明,便一边问郁紫:“郁紫,我不明白,刚刚我随意提了叶邵夕,皇上却绝口不提叶邵夕,只说是‘那个人’,这‘那个人’,是叶邵夕吗?”
郁紫听罢,叹了一声,道:“如何不是叶邵夕?你不知,有一种心情很脆弱,一碰就碎。有个人的名字很揪心,一提就崩溃。所以,皇上就只能称叶邵夕为那个人抑或是干脆不提了……”
“你不知,叶邵夕就是插在皇上心口上的一把刀,都不能碰,提都不能提,只要碰一碰,提一提,那便是鲜血如注……”
陈青沉默了。二人再也无语。
月夜之下,郁紫与陈青并肩而立,抬头望天上的明月,不知为何,都不由得低低地叹息一声。
第二日,朝会,宁紫玉正式下旨,陈青官复原职,率十万大军向西北一线讨伐而去,驰援在当地平叛乱军的年轻将领袁律。
至于郁紫,宁紫玉亦同时下令,擢他为映碧特使,即刻出使雍嗣,宋邺等国,止刀兵,停战火,结盟洛湅,共同出兵,不得有误!
朝会之上,宁紫玉还与众人道,如今映碧,新丁难征,无年轻男子愿意入伍,便改革了一系列执政措施。
要知道,当今天下分五种人,士农工商奴。
其中,从商与在别人家做奴隶者,各国律法明文规定,参军不收,科举不予,从无翻身之机会。另外,农工二级,即便允许参军,获了军功,无非是赏十几串铜线之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厚仪。
而宁紫玉今日乾纲独断,不顾众人反对,以强硬的手腕,锐意改革映碧律法——养战之法。
其主要内容有三:
扩充新军,招收新丁。允许商,奴者成年男子入伍,根据军功大小,不论阶级地位,授予爵位和田宅。
奖励耕织。能劳者多得,生产粮食布帛多的人可按功授爵。
除此之外,他还废除映碧千百年以来士族阶级世袭爵位的特权,全国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