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夕,你的天塌了,是吗?
不要紧。
你的天塌了地陷了,有我在。
都有我,宁紫玉在。
他宁紫玉,从来就是有一份不输于任何人的狂妄与笃定在,他敢说,普天之下,能让叶邵夕幸福者,舍我其谁?
想必这位年轻的帝王,不是不能体会出此时心底正在隐隐作痛的部分。只是,同样一份想要使叶邵夕再重展笑颜的强烈愿望,却令他软弱不得,也失意不得。
什么都没有什么。
你记住,天塌了地陷了,都有我在。有我,宁紫玉在。
那日午后,映碧皇宫的“栖殿阁”前久久站立了一位皇帝孤独的身影。高处不胜寒,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想必无人能懂,也不需要人懂。
第二日,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凡映碧历任皇帝,一般都要在“天心殿”之内的“程颐宫”中,接待万国的朝奉使者,四夷宾客。
“程颐宫”,它乃是“天心殿”中的第二大殿,是历来皇帝们,欢宴群臣,设宴奏乐,和侑酒庆功的地方。
随着一声碰杯声起,满殿的丝竹之声纷然奏响,管乐齐鸣。
频频举杯,歌舞助兴。你斟我饮。轻歌曼舞。
“呵呵……皇帝陛下果然金口玉言,臣佩服!如此映碧西部三十座城池变归我煜羡所有,多谢陛下慷慨!”
大殿之上,只见君赢浩率先站起,端着酒盏,微微抬手做出一个敬的动作,极其痛快地仰脖喝下。
而高高端坐在龙殿之上的宁紫玉,则是面目很平静地一挑眉,倒像是有些厌烦似的,略略一举盏,放在唇边轻轻一抿就放下。
他的心思,就像是全然都不在这上面似的,心早就飞到了那人身旁。
君赢浩见状,面上不免有些尴尬,但碍于这是他国的地盘,又不好发作。况且,刚刚宁紫玉也在口头上应承,答应把映碧北部的三十座矿藏之城交出来,在这种关键时刻,君赢浩也明白,万不可错失一步,功败垂成。
无论怎样,现在的煜羡,正需要这三十座城池。
君赢浩动着脑筋这么一想,便暂时没说什么,忍了下来。
谁知,不过一会儿,宁紫玉却发话了。他放下酒樽,面冲君赢浩道:“怎么不见……刘杳,刘公子?”
“他本就不是这宫廷中的人,皇帝陛下问这话,稍稍有些……多管闲事了吧?”
墨水心的语气和态度倒是十分恭敬,就是这说出来的话,乍听之下不太中听。
宁紫玉轻微勾唇,看不出喜怒地放下酒盏一沉默,殿上就猛地静了下来,就连本来在殿中央跳舞的舞娘,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瑟缩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本来还算热闹的气氛,只因一句话就冷场了下来,君赢浩见状,忙暗中搥了一下墨水心,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上前打了个圆场。
“皇帝陛下莫怪,实在是刘杳有寒病缠身,每日的这个时辰,不得不在热水中浸泡上两到三个时辰才可。”
“寒病?”宁紫玉担心地问。
“是,这是刘杳自小的顽疾之症,陛下毋须挂在心上。”
君赢浩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觉得没有必要再说。
“陛下既然已经答应了将北部三十座城池赠予我国,不知,什么时候签诏文书才好?”
大殿上的众臣一听,立马又极小声地议论起来,看起来甚为不满。
反倒是宁紫玉在大殿之上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抿了抿唇之后,故意问起来其他。
“不知这次,广贤王爷,要在映碧停留多久?”
君赢浩不明其意地迟疑了一声,没有敢太快作答,只是将问题反丢了回去。
“不知陛下如何安排?”
“依朕看,既来之则安之,我映碧风光广袤,沃野千里,二位可一定要兴尽则至才好。”
宁紫玉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正好饮尽杯中之酒,放下酒樽。然而那隐藏在酒樽之后极富深意的笑容,却被他优雅地尽数掩盖了去。
说起来,君赢浩及墨水心此次一行人,出使映碧的目的,不过有三。
第一,不负圣恩,不论用尽何样的手段,也要从映碧宁紫玉的手中,夺取北部的三十座城池,为他们煜羡所用。
第二,煜羡因太后尸身被盗一事,五年以来煜羡一直因此蒙羞受耻,受尽他国指点。所以,君赢浩在出发来此之前,早已暗中受命,务必,要将“叶氏”太后的遗尸抢夺回来。
第三,也就是他一直在犹豫不决且举棋不定之事……
君赢浩微微抬头,心下有鬼似的飞快地瞅了一眼旁边正吃得开心的墨水心,转过头来,又觉得心里很是不安。
他一直都记得,临走前,皇兄语重心长地交代给他的那几句话。
君赢浩怎么也不会想到,身为一国帝王的皇兄,心思以及谋略竟已重到了这个地步,甚至连对他们身边的人,都加重了防范。
“六弟,朕知你与墨水心的关系非常好。但为了我煜羡,为了你与墨水心今后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一起,朕务必要你除掉叶邵夕。”
君赢浩不由想起皇兄当时对自己所说过的话,直至现在,他每每想起,仍是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什么都再也说不出来。
“朕早已派人调查许久,知道墨水心身边那个叫刘杳的人便是叶邵夕,国家大业,儿女情长,孰轻孰重,六弟好自掂量。”
“朕会派人帮你,这是朕的手书,你到了映碧之后,找到那个人,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