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诀呼吸绵长,双眼微闭,显然已经睡熟。
江沐松了一口气,也不知在做贼心虚什么。
他手抚上顾诀的脸庞,微微起身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看来是累极了啊,也不知他连续赶了多长时间的路。
罢了,就好好歇息吧。
江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长臂一挥将人揽在怀里,安心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江沐把起身的动作放到最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吵醒了顾诀。
“要启程了吗?”顾诀睡眼惺忪的起身。
“怎么还是醒了,还打算让你多睡一会儿的。”江沐柔声道。
刚睡醒的小少年眼神朦胧,看起来软软糯糯的,江沐只想把人抱进怀里狠狠□□一番,但最后也只能象征的揉揉头发罢了。
顾诀起身穿衣服,边穿边道,“又胡闹了,大军都在等,殿下怎可为了我一人拖延。”
做什么都是为你一人,让他们等着又怎么了。
江沐心道。
不过嘴上却还是忙不迭的认错,两面三刀的不忍直视。
三日后,金铃军安全抵达陵洲境内,途中没有遭到袭击。一路上两人都没再提起过‘江沐是否同别人一起睡过’的问题。
晚间亥时左右,到达边关。
金铃军整支队伍共九千余人,皆为精兵良将,个个以一当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家用最好的衣食条件养着这九千余人,现下个个都精气十足,蓄势待发。
顾诀与江沐双双下马,却迟迟不见于烽等人来迎。
顾诀心里一慌,来不及安排金铃军就独自骑马跑向驻地,把事情都交给了江沐。
得了圣王殿下的命令,三殿下转眼就甩给了刘将军,后脚去追圣王。
刘刈与吟木白对视一眼,难兄难弟叹了一口气,认命整顿大军。
这边顾诀直接跑到于烽营中,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士兵,脸色灰败,神情颓然。
军医急的满头大汗,于烽也站在一边来回踱步,看起来惴惴不安。
见他回来了,于烽朝他大步走来,满眼急切的开门见山道,“军营中像是染上了毒性瘟疫,从昨日开始,已经死了不少人。”
“瘟疫?”顾诀讶然,随后想了想又道,“与那些人有关?”
于烽眼神立刻就黯淡了下去,“是我无能,让他跑了。”
“跑了?”顾诀问,看不出喜怒。
“你走那天,他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再加上他那个副将的死,当天夜里他就逃了出去。”于烽越说情绪越低落,“我没料到他武功那么强,身上还带了许多暗器,把我的属下都打伤了,最后我去追他不敌……”
“叔叔可有受伤?”顾诀担心问道。
于烽自嘲笑笑,“老匹夫无能,受伤也无大碍,倒是他走后不久,军营就成了这副样子。”
“都是我大意疏忽,你不要自责了叔叔。”顾诀道,“当务之急是解决军中的瘟疫。”
于烽脸色先是缓了缓,后来又低沉下来,“军医忙了一天一夜也还是没有头绪。”
顾诀听后也陷入沉默,他对医道并不擅长。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进来,“我有办法医治好这些人。”
顾诀和于烽闻言齐齐抬头,就见江沐笑的一脸柔和。
“参见三殿下。”于烽认出他来行礼道。
“于将军免礼吧。”江沐把他扶起来。
顾诀看着他很是惊讶,“殿下还懂医道?”
江沐一挑眉,“不懂。”
接着又赶紧道,“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懂。”
吟木白和刘刈照着江沐的意思安顿好大军后,两人正不知往何处去,就被顾诀派来的人拽走了。
“吟公子能治好他们吗?”顾诀直白问道。
吟木白道,“我只是略知皮毛,对于瘟疫一事——”
吟木白刚想说他也不怎么会治,就看到江沐赤|裸|裸威胁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道,“定尽力而为。”
于烽大喜,“如此便多谢这位小公子了。”
顾诀没说话,把路让出来让他过去。吟木白刚要走过去又被他拉住,“既然是瘟疫,若你也染到身上怎么办?”怎么不做些保护措施呢?
吟木白看着他善意的笑了一下,“无妨,我不会有事,殿下你们在这里等着便好。”
顾诀犹豫着松开手,江沐看他似是还有顾虑,便对他小声道,“他从小遍尝毒物,是百毒不侵之体,不必担心。”
顾诀心里大感震惊,瞪大眼睛望着他。
江沐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安心,顾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他攥在手里。
于烽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盯着吟木白,几乎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他身上,紧张不已。
而刘刈也满心期待的想要看看这小娃娃到底有什么本事。
吟木白走到军医身边,他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们说的话,给他让出位置来。吟木白冲他友善的笑了笑,随后坐下来看着担架上的人。
“请问,这些人都有什么病症?”过了阵子,吟木白开口问道。
军医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听他一问,立刻回答道,“刚发现的时候,都是胸胁疼痛无比,再过一阵子,疼痛便会在全身走窜,疼的不少人哇哇大叫,有的甚至还会口吐白沫。半个时辰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到了明天这个时候,就……”
军医没有继续说下去。
吟木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站起身走向于烽问道,“将军,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