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摇摇头,不会的,这么坚强的小鸟一定可以坚持下来的。
绿将袋口封好,避免阳光直射。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龙凤胎来了。
日日见到的衣服换了,新的衣服乍一看古怪,可至少比天天一件衣强。
绿对着二人憨憨一笑。
王悦回笑,王欣自顾拿过保温桶开吃。
像这样送饭的情况,有二十好几组,空闲的乒乓球台也多,基本上一两个学生就能占个乒乓球台,绿和龙凤胎就是占了一个台子。
邻近两个乒乓球台都是男同学,大口大口吃饭,和龙凤胎细细咀嚼成了对比。
一位看着儿子吃得香的家长,虽是欣慰,却仍不住啐了一句,“吃这么快干吗?看你急的。”
拿出卫生纸给孩子擦汗,男生憋得满脸通红,嘟嘟囔囔一句,“妈,我自己来。”
“慢点,吃饭别说话,小心噎着。”家长明显一副没把孩子的话听进去的模样。
男孩翻了个白眼。
绿凑巧瞧见了这一幕,心中冒出丁丁羡慕。
有娘是怎样的感觉?
绿从小有嬷嬷,但没有娘。
小丫头刚被派到嬷嬷手下时,是绿带着睡的。
八岁的孩子,白日里笑嘻嘻灿烂模样,可等到晚上进入梦乡,夜夜梦呓着“娘,娘——”。绿无法,只好哄着,假扮娘亲,将小丫头哄睡。
又回想起昨日卢晓曦对杜子言的疼爱呵护,绿想: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有多沉重?而这种无私的爱又是从何缘起?
电石火花间,绿猛地回神:她已不是原来的自己,而这具身子或许是有娘亲的!
想到这一点,绿又是欣喜又是紧张害怕,面色多变。
“喂。”
绿从思绪里惊起,条件反射地说:“吃完了?”
是王悦吃完了,准备将保温桶放回袋子里,却发现里面躺着一只鸟。
王欣也看见了,当即眉头蹙起,欲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狗又是鸟的,这女人日子也是潇洒!
“不是,袋子里的鸟是怎么回事?”王欣声音只在场三个人能听见。
“在路上鸟似乎生病了,我想带它看医生。”绿如实回答,面带忧愁。
府里长大的家生子或者像是如绿这样从小长大的奴婢,对鸟都是有特殊感情的。
“这是装保温桶的袋子。”王欣声音略略加大,可还是控制在只三个人能听见的范围,“你知不知道这很脏!”这一句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眼里也清晰折映出来。
绿清楚地感受到小姑子的怒意,愕然,怔住。
王悦见此,不赞同地碰了碰胞姐的胳膊,“又没有直接把饭放在袋子里,没关系的。”
朝着绿歉意笑,温声道,“嫂子别介意,就快考试了,压力有点大,王欣情绪不太好。”
可二人又怎会知道绿的心情呢?——如同打入冰窖,这种眼神她看到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让一向乖巧懂事的绿挨了板子,也就是那一次被嬷嬷责骂。
而这样看她的绣女却被调到二小姐身边做了贴身丫鬟,专供打点二小姐衣物。那段时间,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异样,讽刺的。
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会在亲人身上看到——之前还深陷母爱这一奥秘主题的绿,此刻像是被浇了一桶水,透心凉。
☆、阉了勇士
勇士粗壮的尾巴往地上打,直立起身子,强光下毛发油亮光泽。狗眼逐渐变得狠厉。
它能捕捉到人类的细微情感变换,更何况绿明显的低落。喉咙里发出低吼。
王欣状似随意地后撤半步,使自己在胞弟的保护范围内。
“我们走吧。”意味深长地凝视绿一会,王欣抬腿转身。
王悦歉意地点头朝绿,离去。
留下绿一个人,太阳底下却感觉浑身冰凉,好一会才回过神,收拾了保温桶,将袋子依旧套在勇士嘴上。
午时的太阳在地面掀起热浪,勇士耷拉着耳朵,想吐舌头却空不出来嘴巴。热得懒懒洋洋,无精打采。
“冰棍,五分钱一根,好吃的冰棍~”黄磊骑着自行车一路叫卖,卖出的钱都算他的,所以叫卖得很用心。
正打算歇歇嗓子,加把劲一路蹬到前面的学校,一个面熟的女人突然闯入眼中。
自行车龙头被转向,轮胎朝捧着保温桶一脸低沉的女人方向前进。
“吱——”自行车在地面摩擦蹭出刺耳的声音。
“嫂子。”黄磊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大鼻梁在脸上尤为显目,和着咧开的大笑嘴,像小丑。
“这么热的天走路可不好受了,来根冰棍吧。”
黄磊从自行车后驮着的大箱子里拿出一支冰棍,递给一脸茫然的绿。
同样是十五岁的少年,不同于王欣王悦的书生意气,黄磊眼角的笑纹染上了世俗的气息。
绿被不认识的人止住了脚步,抱着保温桶不知所措,眼底透着迷茫。
黄磊没拿冰棍的那只手搁后脑勺挠,憨实笑着说,“嫂子怕是不记得了,那天你和斧哥打我家小卖部过,我们见过的。”
“吃根冰棍消消暑吧。”举着冰棍的手往绿的方向又近了一步。
“哦。”不习惯跟陌生男子接近,眼前人又释放善意,绿下意识接过“冰棍”,随后装作自然地撤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谢谢。嗯,我记起来了。”尽管心情不好,绿礼貌回以微笑。
她记得婚后相公曾带她在一家商铺停留过,但她并不记得同相公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