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晚上王斧被女人吩咐守着孩子们洗脸时,瞅见了两张红肿的小脸,黑了好一会脸。
直把女人的嘴也给吻红肿了才歇气。还道,以后碰上这种事,把孩子带到他身边就没人敢了。
在外公家是高兴的,为了接待好这一大家子,钱父费尽心思。
一双灵巧的手,给孩子们做竹蜻蜓,竹水枪,竹弓箭。
还能削出竹笛吹曲子。惹得安安引吭高歌,手足舞蹈,像个快乐的小王子落入人间。
钱父还问绿要不要打一张竹床,夏天睡着凉快。
被王斧拒绝,道:有机会请两老来家里,现在家里环境好,那是夏天想让它冷就冷,冬天想让它热就热。
直把钱父钱母高兴地不住点头。
待了三四天,到底还是要走的。
“这些你都拿去。”知道新家里没有腌菜,钱母把家里的腌菜扒拉了一半出来,要绿带回去。
绿道,“这些你们吃吧,要吃我再自己做。”
“你自己做那是你的事,这是我做的,给我外孙外孙女尝的。”钱母不由分说地将东西塞到背包里。
绿看着贫困的家境,钱父钱母清癯的身子,鼻头一酸,“你在家别累着,别舍不得吃。”
绿的目光转向钱父,“药也要买,不要舍不得。”
绿转头,“当家的,你再拿点钱出来。”
之前已经给过两老钱了,可是到了分别时刻,绿总觉得不够,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些钱哪能够了。
王斧挑眉,背过身子招呼小家伙,大手收上小家伙们收到的红包,将里面的钱抽出来。
“给。”王斧递出了钱。自己身上没钱了,待会还要去县里取。
绿接过,塞给钱母,“要是自己上县城找不着地方,就交给华叔,叫华叔帮忙买,你再给些钱给他就是了。”
华叔相当于整个村落与外界的桥梁,他时不时就会出一趟村子,村外边那条路也是他强烈要求修的。
“你呀。”钱母手搭在绿头上,望向绿的眼睛充满怜爱。
当初那么小小的囡囡,如今也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大人了,怎么就这么快呢。
钱母眼中闪着泪光。
孩子长大,父母自然就老了。
远去离别时,绿回头看着钱父和钱母凝视的姿态,忍不住挥挥手,要他们回去。
可钱父钱母总要看着他们离开了视线,再也看不见,才能够甘心地转身。
山路崎岖,王斧走在最前面,小孩子夹在中间,绿走在最后。
等下完山路,上了车,王斧还有平平安安才发现,绿居然无声无息地哭红了眼睛。
安安拿出帕子,“给妈妈吹吹,不怕不怕。”凑上身子吹绿的眼角,同时小手拍打着妈妈的背。
要不说小孩子是敏感的,四岁的安安就能感受到妈妈为何难受。
——因为外公外婆老了,妈妈怕陪外公外婆的时间不久了。
想都这里,小家伙心也堵堵的。
平平不语,只是把小身子靠在绿胳膊旁,传递自己的温暖。
王斧最见不得女人难受的模样。
大男人和着两个孩子将女人纳入自己怀中,“大过年的哭什么——”
尾音拉长,似乎责怪,其实认真听的人能听出内里的疼爱。
“夏天把你爸妈接过来,带他们在c市好好玩玩。”男人隔着孩子吻女人的发顶。
“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的是,带他们去哪里玩,搬了新家,整天不出门——”男人皱起了眉,觉得自己女人每天在房子里读书绣花什么的,日子苦闷。
“你就应该到处走走,看看c市有什么,也不至于以后家里来人,也不知带别人去哪里玩。”
相公说的话绿一贯是听的,点头,“嗯。”
确保了女人心里不再难受,王斧上了前座,点火开车。
然而打脸这玩意最是猝不及防。
本是王斧劝女人到处走走,可真到了那一天,王斧是恨不得绿整天呆在家里,看看书,绣绣花。
没办法,谁叫绿又怀上了,知道大女儿小儿子是难产生出来了,更担心女人二次怀孕出状况。
铁着脸守着女人,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给平平安安看足了爸爸的笑话。
这哪里是他们的爸爸,这是妈妈的爸爸。
管的也太多了——
☆、救命浮木
不仅要带孩子们看王小翠, 绿还想着拜访陈医生和卢晓曦,至于蒋成那边, 绿知道相公一定会去看的。
王斧把车子开到县城家门前,一家子稍稍收拾收拾屋子,确保今晚能够入住,并且万一来了客人, 也能招呼,这才出门。
王斧自是不会去见王小翠的, 也不开车,迈着大长腿,就要去寻旧友。
绿整理出该带的礼品,领着两个孩子要去看王小翠。
去的自然是铁史家。
然而开门的是王欣, 王小翠和铁史都不在家。
看见门口是带着孩子的绿,王欣面色一僵, 四周打量, 没有男人。
“姑姑新年好——”安安和平平唤道。
绿提着东西, 冲着王欣暖暖地笑,眉目间是新年的喜悦。
“新年好, 进来吧。”王欣对着平平安安笑,努力掩藏自己的抑郁。
自从王小翠从蒋成家出来之后, 自责的情绪便将她淹没。
大年初一,常常是要上坟烧纸的。
然而这一次,王小翠却不让王欣去了,甚至不愿让王欣回村子里的家, 哭着说,那不是王欣的家,求王欣留在这里,不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