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听到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我爱她。】
茜色双马尾的神明,笑容病态,站在失去记忆的少年面前,呢喃着宣示着所属权。
【无论要填上多少条人命……】
【……看在‘那次’你算是帮上忙的份上,姑且问一句】
【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accelerator】
“麻烦死了。”
仿佛有血液流动的红瞳中,隐忍的暴戾之气蠢蠢欲动,恶党沉默半晌,缓缓弓起背部,以手掩住双目。
“……快点解决掉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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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
浑身赤/裸的女王将身体摔进铺上天鹅绒毯的奢华双人大床中,恼羞成怒地吼道。
“你倒是说句话啊,御主?人家的魅力可是亘古不变的,没道理现代男性就会做出这种没劲的反应吧?”
“……反应?”
勾画着资料的笔尖顿住,相原里美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饶有兴致地看向毫无形象地在床上打滚的清纯碧池。
“你又对那家伙做了什么?我说过了吧,虽然作为对手,私心上是期望你能帮忙减缓下竞争压力,可那孩子身边的人属性都超麻烦的……现世的好男人还不够你享用吗?非要——”
“这次是那个少年先来招惹的啊!在人家洗澡的时候闯进来动手动脚!结果等我放松警惕又突然使用暴力——我最讨厌粗鲁的男人了!”
女王愤怒地捶打着床板,语气像要不到糖吃的任性小孩一般。
“诶?”
相原里美显出错愕的神色,待消化完其中的意思,眸光诡异地亮起: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万年处男呆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利用机会的亲情向凶巴巴竹马居然——?”
激动之下,手中的资料啪地一下飞出,巧合地,正好落到趴伏在床上的梅芙手边。
“呐呐,rider,告诉我更多的细节嘛——rider?”
异常兴奋的少女御主喋喋不休地追问着,但有了意外发现的梅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仅露出模糊侧影的蓝色英灵,勾起一个血腥的笑容。
——那是,永远被爱情眷顾的女王,求而不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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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变沉。
鲜血从额角滑落,滑过已经不能视物的右眼,但她没有时间抹去,只能匆忙地操纵着魔力闪避着英灵的攻击。
“英灵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白发红眸的魔术师试图重新将昏迷的丈夫拢入怀中,但失去惯用的右臂,体力透支的她连自身的平衡都难以维持。
然而,能在英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勉力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超常发挥,极限中的极限了。
爱因兹贝伦剧烈喘息着,内脏碎片混着鲜血一并吐出。
开始时抱持的拖延时间找到逃出空隙的想法,早已灰飞烟灭。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
她确实完全按照【正面迎击平均英灵】的配置来设计的,即便是三大阶中顶尖的那一层,发挥到极限也能够打防御战。
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使她选择将儿子放在与危险隔绝的环境中养育成人,即便是这次的圣杯战争,她也相信着,能让景吾在明白发生什么前,结束这场战争。
——是她做错了吗?
视线在摇晃,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仅凭锻炼到极限的本能闪开又一次直击心脏的攻击,厚重到令人压抑的魔压迅速逼近,失神间,耳边响起呲拉的撕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