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昱礼能想象两年-前把车子撞向石墩的心态,那时估计是懊悔得恨不能以命相抵,然而时间过去两年,再次回顾过去,他却不再这么想了。
他那么爱李-波,又怎么能用自己的性命给他制-造一辈的阴影?他难道不应该倾尽所有,让李-波往后的每一天,抬头就能看见阳光。
大错已铸,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就万万没有逃避的可能。
之前一直很自我的认为,搞定了老太太,就能把爱人追回来。然而事实却在嘲笑他,你想多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这么清-醒,他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将要面-临的会是怎样的状况——他就是在孤军作战。
自己选的路,即便孤军奋战,也要为自己和他杀出一条血-路。
凌晨五点,他驱车去了李-波原来的住所,他的钥匙夹里,有一把从来没有动过的钥匙,和一个门禁卡。
值班保安隔着电子门让他出示小区通行证,关昱礼放下车窗,保安借着大门的光线看了一眼,稀奇道:“是关先生啊,好久没见到您过来了,通行证没有登记年检吧?”
这个小区安保系统非常成熟,对外来车辆排查及其严格,这些关昱礼是知道的,不过他借着自己这张相当于一卡通的脸,跟保安糊弄了几句,就被轻-松放行。
那把钥匙插-入匙孔,旋转三圈,门开。
随着洞-开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空气,带着房屋闲置许久后特有的寂寥味道。
此时破晓,窗帘半开的客厅落地窗外,淡灰色的自然光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空寂房子填满,似乎下一刻就会迎来它的主人。
第28章 第 28 章
准备长久空置的房子,一般会把家具盖上防尘布,就算没有,也应该是托熟人经常来看看,开窗换气,或者检查管道。
这套房子显然是没有任何有人回来过的迹象,亏得小区安保严密,才免遭贼手,除了地板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其余摆设就像是主人刚出门不久似的。
窗帘半开,电视遥控放在茶几上,沙发上搭着一件家居服,卧室的床套,甚至还留有些微褶痕。
环顾李-波留下的痕迹,在红路灯口曾产生的那种似真似假的幻觉又来了。
关昱礼几乎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他机械的迈着腿,一步一步的朝卧室的床头柜走去。
短短几步的时间,像是经历一场轮回。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从本空间剥离出来的纸片人,无根,也无归属。
看清楚床头的那张剧照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懵的,杂乱的画面潮水一样拍击他的大脑,在还来得及吸收的时候猛然褪去,然后再次袭来。
他怔怔的拿起相架,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眉眼笼罩着淡淡轻愁,应该是某剧组的定妆照,穿着民国中山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这是秦徵。
对着这张照片,他不敢说这是李-波。
如果是李-波,何必要改名换姓,何必在自己的床头放上一张剧照?
——没有放生活照的必要,戏里戏外演的都是别人。
衣帽间丫开一条缝,相信是走得匆忙,来不及检查,他起身,又忽然退了回来。
床头柜摆着一本台历,印着娱乐公司的徽记,应该是年会时发的纪-念品,台历停在两年前的六月。
李-波七月才住院,台历怎么会停在六月?中间的一个月去哪儿了?
头好疼!塞满了杂草一样的疼,他两手攥着头顶的头发使蛮力扯,这种明知道跟自己有关却回忆不起来的感受,比绑着定时炸-弹还可怕。
他怕侦探社的报告有漏洞,疏忽了比“替身”“封杀”更加作死的罪状。
天完全亮了,太阳光穿透卧室的窗帘,洒进一室清爽的晨光。
关昱礼站起来,推开衣帽间的门,满满当当两面墙的私-服和一面墙的鞋子,曾经的奢侈品,如今已经蒙上了灰。
放配饰的抽屉半开着,关昱礼神经一紧,别是已经遭过贼了!
他打开抽屉,里面东西一目了然,一个手表盒,一个项链盒,东西都还在里边,如果是盗窃,哪里有拿一半留一半这么朴实的贼。
秦徵的首饰配饰少的可怜,身为公众人物,私-服确实是需要尽可能的高端大气,但手表配饰之类的才是彰显身份的标识,再说既然是有金主,这些东西自然是小意思。
秦徵改头换面的跟着自己,说起来,他才是倒贴的那个。
盒子里的首饰都还在,可抽屉里边的摆设却空出一块位置,不是贼,会是谁?
他抓耳挠腮的站在衣帽间,用所获悉的信息来抽丝剥茧,要是能还原真相,他挽回爱情的道路上就能多出一技傍身。
首先,我们从xx年七月,秦徵住院开始推演……
医院的主治医生?
他怎么会忘了这茬?
先不管医生,先来大胆假设,能进李-波家的熟人会是谁?
亲人?同事?
这么一来,又出现两个目击证人。
好吧,亲人朋友来翻抽屉,拿走了什么?
存折?这个假设可以推-翻,侦探社给的信息是,两年间除了物业费和水电费自动划账,没有李-波的任何账户流动信息。
零钱?倒是有可能,拿零钱干嘛呢?
一个住院的人拿零钱,难道不是为了去医院以外的地方花费?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
李-波准备悄然离开,所以才会在高速收费站出现,他宁愿在另一座城市隐姓埋名,也不动用存款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