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算，间接给了主人。

但没想到，原本还安静的小纸鹤一到她手上，此刻却仿如有意识一般，挣扎起来，还在她手上狠狠啄了几下。

美人气的撇折了纸鹤的翅膀，将它狠狠拍平了，成了一张纸的模样。

小纸鹤不甘心地飘起一角，还想要飞去找卫黎萧，美人的手指就撕裂了它的身体。

“什么破纸鹤。”

小纸鹤这才彻底安静下来，完全成了一张普通的纸。

美人满意地将其收入袖中。

去拜见卫黎萧的路上，美人仔细思索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找了个理由，避开了他人的耳目，将那纸鹤偷偷打开看了看，秀眉却愈来愈蹙。

她猛地将纸鹤揉成一团，攥紧了拳头。

绝不能叫人发现这里的内容。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手里的纸团顿时灰飞烟灭，她碾碎它的样子，似是要碾碎苏夜的最后的希望。

苏夜，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

这些天，苏夜的情况越来越差了。

他身上伤口开始有溃烂之势，开始只是流出一些脓水，后来却有些溃烂了，他手臂上的一条伤痕最深，那处的肉都被暗物质侵蚀了，几乎腐坏。

这叫李乐苦恼不已。

而送出去的纸鹤，却一直都未与他回信。

苏夜本来挺好看的一张小脸，此刻都渐渐布满了浅色的黑花纹，甚是骇人。

李乐不能经常来看他。

但又怕他就这样死了，于是也不敢去找他人来看。

这天，穆青晗又在教导李乐剑式。

两人秉去利剑不用，只拿来树枝来比划。

回旋，前倾，垫脚而冲，穆青晗面对此等攻势却丝毫不躲，只是轻轻将树枝一带，就将那力量拨到一旁。

李乐失了支撑之力，若是原来最多是有些难看的停稳下来，但如今他体内无一丝内力，眼见就要摔个狗啃泥。

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臂，温柔地搂在怀里。

鼻尖传来淡淡的桃花香，令人心醉不已。

“是我思虑不周，忘了你如今…修为全无。”

磁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李乐也没有错过他语气里的一丝停顿。

看着他光洁白皙的下颔，脖颈的曲线修长而完美。

李乐眼前飞快地闪过那日缱绻的场景，他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赧，这种情绪让他觉得很是....别扭。

他飞快地挣脱了穆青晗，想起他方才说的话，他只做出一个沉默的表情。

他挥了挥树枝，道：“师傅还来吗？”

他说着，望向穆青晗，一双眼睛里有着不合年纪的淡漠，那眼底的灰暗，令人心疼。

穆青晗突然就想起来，这双眼睛曾经是如何的明亮清澈，怎会如现在这般蒙上一层薄雾呢。

他叹了口气，将人一把拉进了怀里，轻柔却又不予反驳。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拉了拉。

“师傅.....”

少年说完又偷偷瞅了穆青晗一眼，大眼睛带着些小心翼翼。

“是我练剑不好，师傅生气了吗？”

少年的声音分明那般沮丧，眼里甚至还有些着泪光，但脸上的笑却不减分毫，那般强颜欢笑的模样，好像有人在穆青晗的心上狠狠戳了几下。

见穆青晗沉默不语，少年似是突然着急了起来，他慌张地说道：“师傅，师傅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我会好好练剑的，不给师傅丢脸。师傅你别不要我。爹娘都走了，你别不要我。”

他眼底的泪似是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流了下来。

这世上，他孤身一人，除了穆青晗再无依靠。

他身怀媚骨本就是世间难容，唯有穆青晗能给他一处庇护。

这个孩子，看上去再沉静稳重，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他有他的懦弱和胆怯，他不敢说出口，只是埋在心底，他害怕被丢弃，害怕这世上唯一的温暖会离他而去。

尽管这个“温暖”对他做了那般作践伤害他的事情，他也只能将这伤害埋在心底，好像忘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