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占据了我的心头,我浑身抖得厉害,我紧紧抓着雅文胳膊颤抖着唇,“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
我带着他们来到了那间密室,多少次午夜梦回那都是我的噩梦,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变成弄玉的。
在距离密室十米的地方我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一掌击碎石门,里面的景象让我终生难以忘怀。
疼痛和恐惧从我心底交织着升起,我看到弄玉被吊在墙边,只有足尖堪堪点着地,而他身上没有镣铐,只有腕骨处穿过的两条小指粗的锁链。锁链周围碎骨和残肉翻卷着,弄玉全部的重量都靠铁链支撑着,我不敢想象他有多痛。
他背部鞭痕交错,衣裳早就残破,身上还有匕首的伤口。十指指缝内插着竹签,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却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我双腿发软早就瘫坐在地上,“不要……不要……”我哆嗦着,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地上,我甚至来不及站起来,爬到他身旁。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我看到弄玉嘴唇早已支离破碎,脸色惨白俊美的面孔却无一丝伤, 他眼眸紧紧阖着,一点泪痣也早无半分神采。我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他还活着。
我颤抖着手去抚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他惊恐地醒来,眸光一片涣散。
我轻声唤他,却止不住喉间的哽咽“玉……你听得到吗,我是采儿啊,我带你走,我现在就带你走。”
弄玉看到是我,勾唇妩媚地笑了,却牵动了他唇边的伤口,鲜血汩汩地涌出,他却毫不在意。“采儿,你走吧,别管我了,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怔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忍不住对他大骂,“玉!你说什么呢!我带你走,我带你回家,你别说话了。”他笑起来,还是笑得那么好看,他伸出手想要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却被铁链牵制,痛的他浑身发颤。
我靠近他,轻轻的将他的手贴上我的脸,“玉,别怕,我来了,一切都会好的,我带你回家。”
转脸却蓦地看到他脖颈间青紫的痕迹,我脸上瞬间再无半分血色。我希望一切都不是我想得那样。
我运起内力击碎的铁链,抱起弄玉向外走去,右手向下滑了滑,把铁链搭在手腕上。怀里的弄玉轻的好像一片羽毛,没有丝毫分量。触手净是瘦骨嶙峋。
雅文呆呆的站在门口,早就红了眼眶,哽咽着开口,“哥……”
玉在我怀里静静躺着,他突然开口唤我,我俯下身在他身旁,他声音虽轻,我却听清了,“采儿,对不起……”
我叫酿月
可谁知从我们上山开始静空就知晓了一切,唯一下山的小路被她带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温采,我早知道你会来,放下弄玉,我让你走。”
我咬了咬牙,“你休想!”
可我们根本避无可避,本来凭我和雅文的功夫我们逃下山是绰绰有余的,可此刻还有我怀里身受重伤的弄玉和不会一点功夫的白琼隐。很快,我们渐渐被逼到了一处断崖,我手心早沁出了冷汗。弄玉腕骨的铁链还没有拔除,手腕处的皮肤绷的发紫,血液早就干涸了,皮肉和铁链紧紧纠缠在一起,他面上却以前风轻云淡,只是阖眸靠在我怀里,面色苍白脆弱就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
我跟雅文交换了眼神,亦看到了他眼底的忧心忡忡和决绝。
我把弄玉轻轻放到白琼隐的怀里,语气里是我平日不多见坚定和决绝,“白公子,玉就交给你了,一会儿我跟雅文杀出一条路,你看准机会就带着他走,拜托你了。”说罢,我便屈膝跪下。
白琼隐瞪大了双眼,“温采,你这是做什么,要走一起走,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勾唇笑了笑,转身便掏出了腰间的金蛇鞭。弄玉突然睁开了眼,用伤痕累累是手倔强地抓住我的衣角,虽没什么力气,但我知道他定使出了全力。我看到在我转身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挂满了惶邃和惊恐。
崖顶的风凛冽地呼啸着,吹的人脸颊生疼,带动起初秋的枯叶飒飒落下与地上枯黄的草滚作一团。
他慌乱地摇着头,声音微弱因为身体的疼痛还在微微颤抖,“不要……采儿,会有办法的……”
我走上前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从怀中摸出他先前雕了一半的木雕放在他怀里,“玉,没事的,我们一起回家……这个你收好不要再弄丢了。”
静空的脸因愤恨而狰狞扭曲,她咆哮着,“都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
我运起内力注入鞭子,鞭身泛起金属光泽,我一鞭又一鞭甩在来人的身上,鲜血喷溅在我脸上,身上,可他们的人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我渐渐体力不支了,我无暇顾及雅文的情况,他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右臂中了剑,身上还有数不清的细小伤口,鲜血粘上我的睫毛,我眼前尽是血红的一片。
背部一阵刺痛,我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划开我的身体,“噗……”我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又是一阵目眩,我回头看到弄玉挣扎着起来,却浑身无力又摔倒在地上。我看到他泪水涟涟对着我不停的摇头,我看到他嘴唇在张张合合说些什么,距离太远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依稀能从他的口型看出他是在唤我的名字。
我对他笑了笑,又转身投入到无休止的打斗中去,我和雅文拼尽了全力阻止他们靠近弄玉和白琼隐。
“啊!!!”可打斗还是在白琼隐凄厉的尖叫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