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用自己的手机打了好几个,对面都没接,没想到用戚睿尧的一下就通了,戚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眼下更重要的不是这个,她道:“你在哪儿?”
戚柏宥淡淡道:“洗手间。”
“你快点回来,马上就要开场了,你待会要作为祝词人上台的!”旋即戚母又点开了话匣,滔滔不绝的数落戚柏宥方才在舞池时的所作所为,顺便还替那位‘未婚妻’说了几句话,末了又状似随意道:“刚刚和你一起跳舞的女人是谁?带她过来给妈见一下吧。”
这边的戚柏宥低头看了眼正不断冲他眨眼睛的江俞,只觉星星之火顷刻燎原,他暗暗叹了口气,靠着墙壁把人脑袋往怀里按,一边对电话道:“不了,我等下回去。”
说完不给戚母多说的机会,直接掐断电话,关机,抬起江俞的下巴亲了亲,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再次放开的时候,就看见江俞脸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润,看起来手感好极了。
“庄园外面有很多人,我妈现在八成已经让人在找你,不过她还没认出是你。”戚柏宥从口袋里掏出了张卡塞给江俞,“这里出去右转,那里有个后门,我已经安排人在外面接应你。”
江俞低头一看,发现这是张金色的银行,抿了抿唇,有些委屈道:“先生我不要这个。”
戚柏宥一下看出了他心里的小九九,轻笑了下:“你先出去,到了给我发地址,我这边应付完了过去找你。”
江俞晃过神来,明白了什么意思,瞪大眼睛盯着戚柏宥看了片刻,又上去亲了对方一口,激动道:“好!”
两人分别后,江俞在出去的路上果真遇到了几个前来寻他的人,脚步急促,人高马大的模样,若是被抓住绝对走不了,所幸他现在脱了裙子也不怕被找到,便在拐角处躲了躲,等人离开后,才快步朝后门奔去。
□□院没有开灯,被一片黑暗笼罩,风把旁边的书吹得沙沙响,与房子里头的热闹倒是两个世界。
他小心的把门关上后,走出几步,注意到侧后方不远处似乎有灯光闪烁,偏头看去,才发现那里居然种了棵大榕树,看上去少说有几百年的树龄,底下粗壮的树根环绕了好几圈线灯,在黑暗中顽强的发着光。
“终于出来了?”
正出神,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江俞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才发现原来是穆令秋,对方嘴里叼了根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江俞。
江俞道:“没想到你还有装神弄鬼的兴趣。”
穆令秋却没在意他的话,而是吐了口烟雾,突然拽住江俞,说:“走。”
“我可不跟你走。”江俞甩开手,看也不看穆令秋一眼,四周张望了半晌,终于看见前方停了辆车子,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正朝这边挥手,想来就是接应的人。
谁知穆令秋又道:“你还没恢复记忆对吧,我可以告诉你以前的事情!”
江俞脚步不停,背对着他伸出手左右摆了两下,不知是在告别,还是在说他并不想听。
望着远去的车子,穆令秋用力吸了口烟,吹着风抽完后,才转身重新进屋,等他回到宾席的时候,戚天老爷子正在进行简短的说辞,台下的人一阵鼓掌,纷纷都在说贺词。
“江俞呢?”路森忍不住问道。
穆令秋扯了扯嘴角,说:“走了呗。”
路森啊了一声,燕诗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她捏着裙子不知在想什么,台上的戚天已经说起了继承人的事情。
全场气氛都有些严肃,无数双眼睛凝聚在舞台上,只见戚柏宥脚步缓慢的走了出来,他先是对戚天祝贺一番后,接着拿起话筒,说:“抱歉爷爷,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戚天几不可闻地皱起眉头,他没有说话,等着戚柏宥说完后面的话。
戚柏宥说:“我可能无法成为继承人了。”
戚天问道:“为什么?”
戚柏宥轻描淡写地丢出一枚□□:“我喜欢男人,所以无法和女人结婚。”
他这话一出,全场愕然,气氛在凝固数秒后,不知是谁带的头,竟是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维持了数秒后,竟是没停,反而愈发响亮起来。
喜欢什么并不重要,往往勇于承认更加可贵,而戚柏宥方才的行径已经不能说是勇敢了,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前途一并丢了出去。
正因为知道这有多难,所以才忍不住心生钦佩。
谁知戚天还没发话,台下的戚母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戚柏宥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还要不要脸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儿子!?”
戚柏宥似乎完全不感觉到疼,他不动声色的看向面前的戚母,对方双目凶狠且冷漠阴鸷,仿佛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儿子,而是什么让她厌恶的脏东西。
记忆像只脱缰的野马,往前奔出几十年的岁月,驻步于他年幼之时的记忆,第一次发现父亲出轨,他不知道,误以为那位美艳的女人是家里的客人,出于教养,他给这个人乖乖的倒了杯水,却没曾想竟被提早回家的戚母发现,一怒之下,直接被牵连进去。
那时候他是被怎么骂来着?
本来这么多年了,戚柏宥应该早就记太清了,此时却想起,那时候的戚母也是现在这个眼神,而他那会还小,不像现在这样能够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在皮面之下,不动声色,而是惶恐无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