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说:“比陈总小几岁。”
陈简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多大?”
江砚:“三十?”
陈简:“二十九。”
这个年纪,可以说非常的年轻有为,但陈简在外面并不讲实话,总要多说几岁。和娱乐圈吃青春饭不同,商场上自然越沉稳越成熟越好,他平时绝不可能穿成江砚这幅样子,衣柜里除了西装还是西装。
说起这个,天知道江砚接近他,从哪里寻觅灵感?他从头到脚严肃得表里如一,和艺术这种东西相比,应当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极端吧。
陈简心里费解,江砚已经走进来,摘下帽子,露出一头漂染过夹杂几缕灰白的黑发,一本正经地说:“陈总,好久没见了。”
其实没多久,陈简去给他倒了杯水。
水杯是情侣杯,拿的时候没留神,递到江砚手里才发觉不对,这是顾青蓝以前惯用的,上面印有半颗心的图案,与另一只杯子连成完整。
陈简眯起眼睛,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好在江砚没喝,他似乎特别敏锐,转过杯子随意一看,又看陈简,顿时了然,问都不必问,分寸总要是有的。
却听陈简说:“不想喝水?”
江砚一怔,笑了笑:“可以喝吗?”
“有什么不可以。”
陈简面色如常,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喝了口水,走过来时,五官在冷白的灯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白瓷,眉眼之间惯性渗出的冷酷气质却比瓷器更坚固,显出一丝天然的雕塑之感,毫无瑕疵。
江砚霎时安静下来,脑袋进了水似的。
陈简越过他,顿了顿,感到奇怪,回头:“你看我干什么?”
江砚放下水杯,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陈简,下巴垫在他肩头,着迷地说,“看你太可爱。”
“……”
这不要命的措辞,简直大逆不道。江砚在陈简冷冰冰的注视下,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然而,还有一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江砚此刻什么都不想,一心求死,“我最近好忙。”他故意叹了口气,手上抱得更紧,“除了拍戏,还得抽时间到处赶通告,过的日夜颠倒,偏偏你不理我……不理就算了,还要拉黑。——陈先生,你可收了我的花。”
“收你的花怎么了?”
“收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你同不同意和我谈恋爱?”
“……”
陈简笑了下,扣住腰间的手,扳开,“我不同意,你要怎样?”
江砚想了想,一时竟答不出来。
陈简转过身,面对他,把他推到墙上,伸手抵住,“同不同意有什么影响么?”腔调是一贯特色,高高在上,谈判似的,“我不和你谈恋爱,你让不让我亲?”
一边问,单手撑住墙壁,另一手抬起江砚的脸,作势要吻。
江砚抵抗不了这气氛,几乎本能地点了头。
陈简却没有真正吻他,呼吸仍悬在几毫米之外,但手放了下来,两边分别勾住他的腰,从他上衣底下伸进去,搂紧,靠近,用身体将他压在墙上。又说:“不和你谈恋爱,你不是也愿意和我上床么?”
“……”
“否则你来我家干什么?来喝水的?”
这么直白,一丝暧昧的余地都不留。
但江砚大概早已色令智昏,对着面前这张脸,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本意也的确是来睡陈简的,无从抵赖。于是卡壳了半天:“愿意是愿意,可是……”
“可是什么?”
“我好像被剥夺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主权……?”
“你有个屁的主权。”陈简主动时总是有些粗暴,连接吻也是。江砚被他用力抵在墙上亲到腿软,耳朵里钻进一句“你得听我的”,是陈简说的,口吻发号施令,不容置疑,像个独裁的暴君。
“这模样真是迷人。”江砚神智不清地想,“我能为他写一万首情歌。”紧接着,他被抱起来,眼前视线晃动,后背陷入沙发里,陈简压在他身上,掀起他的衣服——
“等、等等。”江砚费力地喘了口气,“我有个问题,陈总……”
陈简停下:“什么?”
江砚说:“我能在上面么?”
“……”
陈简一时没吭声,江砚以为他在认真考虑,结果下一句,陈简冷冷地问,“你喜欢骑乘?”
江砚知他明知故问,话音飘进耳朵,没来得及反驳,陈简又抱起他,两人位置颠倒,果然摆出骑乘的姿势。
江砚头皮发麻,要他放弃是不肯的,可被进入这种事,对没有经历的人来说总感到莫名恐惧,他折磨别人可以,换他自己受折磨,怎么想怎么难受。
“你能轻点么?”江砚退一步,“我有点……”
“有点什么,有点怕?”陈简笑了,“你也知道怕?”
“……”
“没事,别怕。”
陈简抽掉皮带,随手扔地上,轻声说,“怕也没用,很疼,我不会对你太温柔,忍不住就哭。”
江砚:“……”
陈简原本随口说说,吓他而已。可一说完,脑海里竟然出现画面,江砚那张惯常游刃有余善变的脸,突然换了种神情,眼眶红红的,咬紧下唇,难堪地皱眉,一边哭一边颤抖呻吟,向他求饶……陈简不可抑制地硬了。
江砚还没感觉到,他可能的确被那番鬼话吓到,怕疼,当即搂住陈简的脖子,放软了语气:“那我们能换个地方吗,陈总?沙发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