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两位学生家长, 看她这副土里吧唧瘦得跟芦柴棍似的样子,嗤笑了声:“这难道不是成江的最好的公立学校了?”
班主任轻咳一声, 对秋栀说:“你跟老师说说下午事情的经过。”
秋栀将衣角揪得更紧, 四周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感觉快要窒息。
放轻松, 秋栀。
把事实说出来。
秋栀鼓足了勇气, 用手指着其中涂轩, 说:“他用剪刀剪了我的头发还说——”
我是乡下来的,活该。
后面半句没能说出口就被涂轩的父亲凶神恶煞的打断,走过来作势要教训她:“你再说一句试试, 小小年纪都会撒谎了!”
秋栀被吓了一个激灵,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回答:“我没有撒谎。”
叶兰兰适时的补了一刀:“你这种乡巴佬一看就没受过什么教育,谁知道会不会说谎。”
“就是,没爹妈的孩子,连家教都没有!”
两个同学的家长佯装生气让他们闭嘴,可那副嘴脸明显是等着看笑话。
班主任不敢得罪这两个家长,也在一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秋栀,我给你家长通过了电话了,他要是来了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么骗老师。”
真是好笑。
谁的头发跟狗啃了一样的,分明就是一目了然。
秋栀瞪着不作为的班主任,眼里尽是满满的怒意:“我剪自己的头发,然后被留堂在这里接受你们的质问难道对我有好处?”
叶兰兰和涂轩顺嘴接上,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你这个撒谎精,你头发明明是自己剪的,还想栽赃到我们身上!”
“不就是平时说了你几句吗,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
寡不敌众。
秋栀知道就算回到班上,也没有人会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毕竟为她这种乡下来的转学生,根本不值得。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们铁了心要把这个锅甩在自己头上,她又有什么办法。
秋栀气极,对眼前的几个人吼道,带着些家乡口音:“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班主任轻咳一声,“秋栀同学,你冷静一点……”
话还没说完,一道低沉不失质感的男音从门口传来:“小栀。”
原本已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秋栀听见这个声音,蓦然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不想这么快醒过来。
迟迟没有转过身。
陈新北一路从停车场跑上来,在这二十多度的气温里,额头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缓了口气,陈新北走进办公室,看清秋栀的样子后,目光渐渐的变得冷冽起来。
不过是二十多天没见,这姑娘瘦了一大圈不说,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走之前还崭新的板鞋现在上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脚印,怀里抱更是被记号笔和美工刀糟蹋得无法再用,但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最揪心的还是她的头发。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可昨天通电话的时候,秋栀还跟他说自己一切都好勿挂念。
若不是今天刚下飞机接到她班主任的电话,这姑娘还打算瞒他多久?
陈新北敛了敛心神,替秋栀拍了拍外套上的碎发渣,将她手接过被在自己肩上,“我来晚了,抱歉。”
触碰到他的体温,秋栀才敢相信这不是梦。
她略显迟疑,像是自言自语:“你怎么回来了……”
陈新北回想起刚刚在门口看见的情景,一贯温和的秋栀在那一瞬间像极了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
害怕、没安全感但也不想认输。
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小姑娘。
陈新北看透不说破,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明显话里有话:“我不回来,谁给你撑腰?”
两个家长见着秋栀居然还真的有家长来,立马将话锋转向了班主任——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能不能快点解决,我孩子还有补课班呢。”
“就是,这么点破事就叫我们来,你们老师干什么吃的!”
“孩子的教育需要老师和家长两方的共同配合,两位家长请稍安勿躁……”
提到教育,叶兰兰的母亲脸色一横,“你这话什么意思,拐弯抹角的说我家孩子没家教呢!?”
班主任头疼的直冒汗,这两位家长哪能是他这个人微言轻的教书匠惹得起的,正在思虑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道声音抢先开了口:“你的孩子没有家教,还需要别人来说?”
女人刚才瞟了眼,见是个年轻小伙子就没有放在眼里。
可现在这么仔细一打量,饶是在商场上见惯了大老板的她,也有些发憷。
这男人虽然一身随性穿着,可光是手上那块名表就快抵上她半年的工资,他的脸上尽管带着笑,却是不怒自威。
陈新北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秋栀护在身后,对班主任颔首道:“孙老师你好,我是秋栀的家长陈新北。”
班主任看着他年纪轻轻,心生疑虑,“请问你是她的……”
陈新北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算是她哥哥,这孩子目前归我管,她的监护人在外地。”
班主任双手接过,看见上面写着的“成江四维遥感技术有限公司负责人”字样,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阿坝州泥石流灾害中捐款最多的私营企业吗。
这公司凭借在灾害遥感技术方面的卓越研究成果,在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