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菁避开了熟人,找到了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坐着,嫌弃地看了一眼旁边蒙着脸全身漆黑的男人,这个人快缠了她一个多月,她只是不小心救了他一命,没想到倒是给自己添了一位跟踪狂。这个男人与她对话的时候吞吞吐吐,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她想让他当自己的护卫,他却拒绝,若不是在前几天知道他这个月闭关修炼突破了元婴,她根本就不会理睬。
元之焕也和贾情一起入座,如同普通人家的公子。
聊千曼则是跟在他俩的后面,看她的气色也知道她过得还算是舒坦。
贾情瞟了一眼那女人的惺惺作态,她马上就安静了,也不和旁边的丫鬟搭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元之焕实在不明白贾情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过不去,忍着不耐烦,等待开场。
等了快半个时辰,还没见开始,贾情坐不住了,起身去找江至他们,心想他们一定将林逸带了过来。酸秀才早早就和旷英邵来了旷唯会,之前一直在帮忙接待的工作,因为有临时的报酬拿。旷英邵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在不停地带人进入会场,而秀才则一直在记下他们的名字,等会200瓶气血丹的名额则是从这里面选。
人都差不多了,旷英邵让他收拾收拾,把剩下的东西都交给其他的几位师妹做,拉着他去往里面去,他听说师父来了。酸秀才为难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大家都知道他和旷英邵是朋友,自然不会因为他离开岗位而断了他的灵石,秀才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在拐弯处撞到了贾情,旷英邵在永悦楼里见过他一面,但是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秀才却张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自己一直想找的人就这样被自己撞见了。
贾情抬头,看到了他俩,也不怒,不理会秀才,直接问旷英邵,“知道刘明熙在哪吗”
“恐怕去接江至他们了,我师父也在,我带你们去,他们现在肯定就在炼丹的准备室里”
贾情也注意到了来自旁边的注视,他望着那个瘦小的少年,一身布衣,还算整洁。见他望过来,羞愧地低着头,贾情见他有趣,问:“我认识你吗?”
旷英邵也觉得奇怪,秀才点点头,道:“一年前的冬天,您救了我,可能您已经忘记了”
贾情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见过他,一般人他都不放在心上,况且这个人说自己救过他就更可笑了,自己最不屑做的就是去拯救某人。
秀才见他不出声,知道他是真不记得自己了,道:“那天我和母亲被赶出来后的几天,我到百炼院报道,可是学费在路上的人被偷了,本来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成为炼丹师,一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您”
“然后呢,我做了什么?”贾情嗤笑,不外乎是一点小恩小惠
秀才想起了那个冬天,那时候自己还没有酸秀才这样的别称,他的名字叫楼阳雨。
那时他从城外赶到百炼城内,走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到百炼院,但是到了那后,他把自己的口袋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100块灵石,百炼院的学费可以说只是意思意思,光是可以免费使用的材料的价值都远超过100块灵石,他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直到门卫看他不对劲把他赶了出去。那时候父亲死了,楼家马上就把家产分的一干二净,他是庶子,和他娘就分了一个宅子和几亩田,娘亲卖了自己的首饰,买了一些粮食,剩下的就让自己带过来,把入学的费用给交了。
但是没有了,不见了,他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100块灵石。
被偷了,只能这样想。不能成为炼丹师,他就只能回家种粮食,天变得很冷,大家都不愿意出来,他走在大街上,看着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衣,自己则还是穿着宽松的布衣,冷风刺骨,还很饿,他不敢回家,心里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
天开始下雪,雪花融化在他的脸上,他记得昨天晚上,母亲数着手上的灵石,一边告诉自己,等当了炼丹师,就可以挣很多钱,他们就不会受到欺负,也不会挨饿,更不用每天数着钱过日子,但是,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做了,醒了,散了。
一行泪落在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心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啊,人到了这种地步,又能找谁诉苦呢,找谁寻求帮助呢?
他盯着衣服上的补丁,呆呆的,突然前面了一匹马,横冲直撞,他看着那匹马的主人丝毫不减速地向自己冲过来,而自己的脚已经软了,根本就逃脱不了,他软坐在地上,抱着头,用双臂保护自己,那马主人也终于意识到前面的人不让路,在他的前面停了下来,没有踩伤他。
楼阳雨庆幸又后悔,要是自己受伤了,还能向他要些医药钱,说不定他就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而那人没有下马,居高临上望着他,“没事的话不要挡道”
楼阳雨听他这么说,抬头仰望着他,自觉地挪了个位置,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正准备离开,但是那人叫住了他。
“站住,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失礼的,难道不应该向我道歉?”
楼阳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之人,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境地,又只能将心里的愤怒压下去,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望着在马上的男人,道:“对不起”
那男人看着他的泪痕,像是没了兴趣似的别开脸,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扔到他的怀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