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忙碌的那位应该是昨晚在酒吧的艳/遇。
明明想要寻求不同的口感,可到头来还是选择了自己一贯的type,终究没有办法摆脱那种无聊的偏执啊……
伊藤挤了一团洗发膏在手心,浴室外响起了叩门声。
“那个……换洗的衣服我放在了外边。”青年如是说。
哈?伊藤有点意外,同样也有些许期待。
通常来说一夜/情对象为自己准备的衣物将直接决定了他接下来的去处,是晋级为加时第二场还是固定床/伴,亦或是“权当自己看走眼的可怕经历”。
伊藤不紧不慢地冲掉泡沫,然后开门仔细看了个究竟。
青年为他准备的是一件白色长绒线衫以及一条看不清裁剪的牛仔裤,这些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类型,如今却破天荒地拿在手上琢磨。
或许是感叹青年的品位独特,或许是出于压抑了许久的玩笑心态,总之在吹干头发后伊藤将这套衣物认真穿戴完毕,并暗自期待着对方反应。
然而晃到客厅,青年并没有他所预料的那般欣喜,只是红着脸笑着说了句“真是合适啊”便又继续低头整理。
啧,真是个没情调的家伙,当初怎么会觉得他有趣呢?
于是伊藤决定将青年列入那第三种类型。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到了房内,刚好落在雾岛的脸上。
刺眼的光束照得他难以逃避,于是索性跳下床拉开了窗帘。
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失眠经历让他此刻脸色难看,论及罪魁祸首自然是昨夜那个大闹会所的男人。
雾岛叹了口气,昨晚自目送他上车起,对方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虽然知道那个男人并不会有事,但自己就是情不自禁地去在意。
雾岛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喔,既然已经疯了那不如再打一个电话试试吧,说不定这次就能通了!
或许是巧合,这回的电话在拨通后响过几声果然便有了回应,但对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那么友善。
伊藤站在马路边同周围的人一起等着信号灯。
青年给他的衣服意外合身,v领的设计露出锁骨,整体松松垮垮地罩于上身,再加上头发未经涂抹任何定型产品,柔软自然地垂于额前,令他看起来年轻了不止五岁,但这并不能抵消他此烦闷的心情——雾岛的突然来电让他相当不爽。
几次接触下来,他引以为傲的冷静思维总无法在对方身上占得一点优势,反倒是每次被那家伙牵着鼻子走,于是伊藤打从心眼里地讨厌这个人。
雾岛对着被挂断的电话显得有些无奈,他胡乱拨弄了下头发,接着脱掉衣服走向浴室,希望在待会的股东大会上不要睡着才好。
宝冢会社的例行股东大会总是举办得很隆重,然而这回出席的却是几个熟知内部的核心成员。
“这季度的净资产收益率加权平均为31.763,比去年同期上升13.52……”
“在北美的项目似乎落实得不错,谁负责的?”
位于上座的雾岛晃司随手翻着报表,这个男人便是宝冢的社长。
四十二岁的年纪正值盛龄,举手投足间有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傲气与自信。
“啊,是之前的分区经理……诚先生。”
“是么,做得不错。”
雾岛晃司对着小儿子投过赞许的目光,但对方却相当不给面子地偷偷打着瞌睡。
会议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在即将结束时秘书翻开了日程表,“志和先生的葬礼安排在了这个周末,雾岛先生您的意思呢?”
“这样吗……”此时此刻雾岛晃司脸上的神采才转化为一丝丝疲态,中年丧子的痛似乎比想象地更为难熬,“志和本就是个喜静的孩子,他的丧礼也就低调些进行吧……希望在场的各位都能够出席。”
“是……志和怎么说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送别礼我们一定会准时到场。”
说这话的是宝冢元老级股东松平,在说话期间一直盯着雾岛诚的方向,似乎对这个吊儿郎当的“二当家”相当不满。
散会的时候雾岛诚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正想跟其他人一起离开,父亲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阿诚,留下跟我一起整理资料吧。”
在会议后独自打理现场是这个宝冢社长的习惯,以前他总会叫上大儿子帮忙,如今斯人已逝,这样的琐事便只好交由另一个儿子了。
可雾岛诚显然很不情愿,在关上门后就歪歪扭扭地趴在桌上继续犯懒。
“你昨天没睡好么,怎么这样没精神?”雾岛晃司好气又好笑。
“唔……”对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响,意义不明。
“你这幅样子……大家对你的意见会很大。”
“¥……”
儿子乱七八糟的反应让雾岛晃司有点头大,他忙着手边的动作,同时也继续着独角戏般的对话,“你老实告诉我,志和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会议室里一阵寂静,除了唰唰的翻纸声。
“不回答,看来是有关了。”雾岛晃司的反应出奇平静,“你大哥做事这样低调,除非是有人故意不然是绝不可能成为他人的目标。”
“您要说胡话也得有个限度吧。”雾岛诚终于从臂弯中抬起头来,并极力作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为什么就一定得跟我有关,宝冢的死对头似乎也不少啊!”
“是么?”雾岛晃司走到儿子跟前抬起了他的下巴,强迫对方同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