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捂住了小脸,懊恼不已地说:“崔渚还说,就算‘宜安妹妹’被赶出王府,他也会收留宜安妹妹,还愿意帮宜安妹妹找个我婆家。在他说过那番仁义备至体贴入微的话以后,我就无法再说出真相了。真奇怪,我怎么会张不开嘴呢?”
李世荣道:“殿下,您是不是感觉自己一不小心错过了最好的坦白时机?而一旦错过这个时机,这张嘴就再没办法张开了?”
李衍又惊又喜,抬起头说:“就是这样,原来你懂我!”
李世荣点点头,他这次确实能理解殿下的心思。
世间事物都有各自的运转规律,就好像农人在春天耕作在秋天收割。
若是种地错过了春天,就没有办法再犁地播种。若是做人做事错过了时机,就再也没办法回溯补救了。
在今日这个情形之下,崔渚已经为“宜安妹妹”设想好了万全退路,还打包票说能给她粗茶淡饭,帮她寻个好夫家。
饶是李衍再没心没肺,在听了那番温柔感人的话之后,也没法回上一句“我是骗你的”。
李衍那种被困在危枝之上进退两难的慌张心境又传给了李世荣,李世荣绞尽脑汁思索半天,道:“既然殿下这么不愿意被崔公子嫌恶,那么干脆将错就错,就这样男扮女装扮下去罢。只要避免端王和宜安姑娘同时出现,崔公子未必会发觉真相。”
李衍惊道:“那怎么行呢?人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所有谎言都有暴露的一天,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李世荣一拍手掌,高兴地说:“那么殿下只要在暴露之前把崔公子送回幸原就好了嘛!”
李衍呆了一呆,李世荣却是想到了应对妙计,越说越来劲儿:
“幸原公子言出必行,既然他愿意帮忙隐瞒‘宜安表妹’的事情,那么他定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王府里有“宜安表妹”这号人物。若是他一辈子都不说,那么别人也不会知道他遭到了蒙骗,就更加不会去纠正他。
如此一来,殿下只要把崔公子送回幸原就万事大吉。崔公子永远不会主动说起“宜安表妹”,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事实真相,更不会知道自己被王爷骗了。”
李衍被绕得云里雾里,但听了这番话,心情却是急转直上,隐约有种云开月明、逃出升天的侥幸喜悦之感。
没错,崔渚绝对不会跟人说起端王把表妹藏在府里的事情,那么别人也不会心生疑惑加以调查,也更不会有熟悉皇族家族人员的人告诉崔渚,陈宛太后娘娘的干妹妹的大姐夫的二叔叔的大侄子根本没有什么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