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前大为震惊,在她心目中,修行是非常神圣的事情,自然有进入大宗门学习的机会,当然要非常珍惜,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碧霞宗怎么会允许这样的……这样的人存在呢?”
“因为那些修真世家每年给碧霞宗一大笔灵石和资源,又彼此结盟,得以互相扶持,实际上,已经合为一体了,宗门既然已经壮大,光靠大能撑门面自然不够,大部分人其实没什么野心,更何况修行是逆天而行,倒不如大树底下好乘凉,各取所需。”
木竹前皱起眉头,低头思索起来。
洛清潭并不担心木竹前受到什么冲击,因为当初给自己讲述这个道理的,就是木竹前。
对方笑着说出碧霞宗的制度,随后若无其事道:“说到底真实的世界是这样子的,但是清潭你不用太在意,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求变成摞在那的积木,你想追寻天道,是吧?”
那个时候,天真的觉得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理解这种不停轮回的状态的自己,郑重其事地说:“是的师父,我要追寻天道,为此也绝不会懈怠。”
但是到最后,天道是什么东西,她越来越不懂了。
既然曾经的木竹前很快便了解了这套规则,现在的木竹前自然也不会太过于纠结,她的沉思最后变成了感慨:“其实我也对她们说的衣服啊什么的还蛮感兴趣的,不过买那么多衣服,真的用得到么?我觉得一件就够了啊,有避尘咒又不会沾灰……”
这样感慨着,木竹前和洛清潭离开广场,回了房间。
也不知道小洛清潭是怎么做到的,她成功黏上了顾采凉,让顾采凉带她去了碧霞宗——因为顾采凉最近的一个任务是整四层。
于是回到顾采凉给她们安排的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洛清潭点亮的油灯,将兜帽放在边上,露出戴了面具的脸。
木竹前却完全不在意这件事,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洛清潭的脸上,就直接坐上了房间了椅子,又倒了杯茶水喝。
从洛清潭伤势渐好戴上面具起,作为救了她的人,木竹前居然没有问过一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自然不可能是对方大大咧咧,因为连小洛清潭都已经旁敲侧击了好多次,试探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木竹前对这件事做出不在意的态度,完全是因为她的贴心。
做出戴上面具和兜帽这种事,毫无疑问的就是有苦衷的表现,那么此事多问也没有意义,因为如果对方愿意说出苦衷,又何必不摘下面具?
洛清潭想,如果自己问木竹前为什么对此没有疑惑的话,对方一定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吧。
被洛清潭在心中默默感谢着,又被加上了大概三十层光环的木竹前,却并没有洛清潭想的那么复杂——她只是懒得问而已。
毕竟自己的徒弟也问过好多次了,罗清显然每次都转移了话题,那么自己再去问,也没什么必要——反正她也不是太在意。
她所谓的不是“太在意”,是指并不在意对方为什么要带上面具这件事,和背后可能所带来的危险,修真界最多的就是有秘密的人,就算是她,看似就是个在小宗门里长大的修为也不怎么样的小修士,也未尝就没有秘密。
木竹前讨厌探究别人的秘密,探究别人的秘密就好像逼迫着别人一定要tuō_guāng衣服的臭流氓一样,让人讨厌。
但是硬要说起来的话,她还是有一件事挺在意的。
她有点想知道罗清到底长什么样。
当她的目光有时略过对方的眼睛,瞥见对方浅棕色的瞳仁,和纤长的睫毛的时候,她便总会想,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呢?为什么看起来——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熟悉呢?
木竹前想:她大概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肤浅。
就像她现在已经喜欢上碧霞宗,因为这里实在太漂亮了。
她明明那么朴实地长大,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漂亮的东西呢?要不是想着还有洛清潭要养,今天听那群女修说话的时候,她就想倾尽家产去买她们说的衣服首饰美颜丹了。
想到这,木竹前深深叹了口气。
洛清潭见木竹前面带忧色,疑惑道:“怎么了?”
木竹前望着摇晃的烛光,脱口而出:“好想买新衣服啊。”
这么说完,木竹前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这里的人都打扮的那么精致,我们却那么土,看上去简直格格不入——也不对,我当然知道不应该太追逐外在,但是看看今天广场上的修士,似乎也都不是一味苦修的,我听闻碧霞元君就喜好奢华,可见修行和追逐美丽的东西也并不矛盾,不过说起来我也没资格和碧霞元君比啊……”
木竹前毫无逻辑地扯了半天,最后低落地用手盖住自己的脑袋,将下巴磕在桌子上沮丧地闭上了眼睛。
洛清潭看着木竹前这个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木竹前喜欢漂亮的东西,洛清潭当然知道。
要是对方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耗费这么多稀有材料,铸了一柄性价比低的数一数二的银霜剑。
有一年她醉酒夜游,看见洛清潭,甚至摸着洛清潭的下巴说:“为师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我徒弟越长越美。”
洛清潭本身并不在意自己的样貌,因为对反这句话,竟然也开始在意起美丑来。
回想着过去的事,洛清潭突然想到,当初的师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