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美人灯的摊位前,人依旧很多,美人灯却还没被人拿走,显然还没人对出下联。
星河挤到里面,对老板说:“我对出来了!”
周围的人看他一个小孩儿这么说,居然嘘出声来,显然不信。还有人笑话他:“这位小郎可莫要开口大话,对不出来就要遭人笑话了。”
老板倒是好心性,笑呵呵说道:“小郎君既有所对,也得先把谜底猜对才行。”
星河不理旁边的一众嘘声,先说了灯谜谜底:“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自然就是油灯。”
老板:“谜底对了,小郎君果然聪慧。”
周围又有人起哄:“猜出谜底的也不少,还要对出下联呢?”
星河斜眼瞥他:“我自然是要对下联的,听着!”
说完咳嗽一声:“我对的下联是: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说完挑衅的用眼角挑了刚才起哄那人一眼,那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星河便骄傲的一抬下巴:“老板,这个下联可成?”
老板笑道:“自然行的,只是还要小郎君把你这下联的谜底悄悄给我。”
老板把美人灯递给星河,星河趁老板俯身,在他耳边悄悄把下联的谜底“秤杆”告诉他,说完提着美人灯,挤出人群。
星河提着美人灯走了,摊位前的那群人却没散开,上联的谜底有了,新出的下联谜底除了老板,还没人知道。
这群人虽然失望美人灯没能到手,但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争抢,此时便聚在一起开始讨论星河下联的谜底。
“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倒是对仗,可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谜底,张兄你之前猜出上联的谜底是油灯,可能猜得出下联谜底?……张兄,你怎么了?”
一个年轻书生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呆愣的男子,正是之前起哄,被星河挑衅的那一个。
“啊?……啊!没事……我没事……”那个张兄口中说着没事,但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两眼发直的望向星河走远的方向。
年轻书生也没在意,兀自感叹:“真是白读了几年圣贤书,竟然连一个舞勺少年都比不过,哎张兄你说,刚才那小孩儿有多大?到舞勺之年了吗?”
舞勺是男子十三岁要开始学习跳的一种舞,因此十三岁便称舞勺之年。不过这项习俗早就没了,倒是舞勺这种年龄称呼流传下来。
张兄这才稍微有些回神:“看不出,若是习武的话,这么高恐怕不到舞勺。”
他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心里认定星河恐怕已经到了舞勺之年。
此处尚武,但普通百姓家中要供养一个也不容易,因此必定会把最好的东西给习武的孩子吃,吃得好,长得自然也高一些。
星河穿着一身普通棉服,这么小一个小孩儿独自出来,身后也没带小斯侍卫,看着也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星河身量比同龄孩子还要高一些,却细瘦,并不像练武的孩子粗壮。
尤其他又会文,一个这么大的小孩儿,哪有精力又习文又练武?因此张兄就由此认定了星河的年龄。
年轻书生还在追问:“这小孩儿刚才那下联对的真漂亮!对了张兄,你到底猜不猜得到谜底?”
“是啊……真漂亮……”张兄却被他一句话带的再次发愣,虽然是附和着年轻书生的夸奖,但脑子里却止不住的回忆之前星河挑衅他时瞪他的那一眼。
那小孩儿一身平平无奇的棉袄,将他包裹的圆滚滚,竖起的领子将小孩儿的下半张脸掩住,在他看过来时,便独独留下那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的眼尾,以及亮晶晶的,仿佛倒映着他和满天星斗的眸子。
星河将美人灯拿到手,走到人少的地方细细端详。
美人灯用薄薄的陶瓷烧制美人主体,是一个挽着飞仙鬓的飞天仙女造型。仙女身穿广袖流云裙,手里提着一只花篮,脚下踩着云彩。
花篮里一支盛放的荷花斜斜探出篮外,花心处是三个孔洞,大小正好可以插蜡烛。而云彩作为底座,却是全封闭的,并没有留出空洞来。
原来不是将蜡烛点在美人里面啊……
星河看明白了美人灯的构造,有些可惜,若是能将蜡烛点在陶瓷做的美人里面,光晕透出美人灯薄薄的陶瓷外壳,一定很漂亮。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在现代时用灯泡还行,这年代的蜡烛必定有烟,若是将美人灯里面熏出一片乌黑,可不好清洗。
放开了之前的一点可惜之意,星河买了几段短短的,用来放在荷花灯里,叫女郎们放进河水里许愿的那种小蜡烛,美人灯的荷花花心,三只小蜡烛齐齐点亮,果真十分漂亮。
心满意足的提着美人灯找到卖瓜子的摊位。
之前那个口音奇怪的老板给他称了瓜子,却被他临时想出下联,抛在一边,只叫老板给他留下,连钱都没给呢。
老板看星河笑眯眯过来,果然没有好脸色。
星河摸摸鼻子,毕竟之前自己确实有些不太地道,也就没有在意老板的黑脸。
巫觋的队伍已经快走到夜市那头,大部分人们还是聚集在巫觋游街的队伍旁边,瓜子摊位这边人不多了。
星河掏出铜板交给老板:“之前对不住了老板,我之前叫您留下的瓜子还有呢吗?”
老板却没借钱,伸手紧紧掐住星河:“瓜子还有,不过你家大人好像过来找你了。”
星河皱眉:“什么大人?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