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功升为一阶弟子的新人们随着江言照来到了获取铸剑的地方,这里名曰铸剑房。房子里头终年不变,最显眼的是那个与房梁齐高的铸剑炉,从炉子上唯一的圆洞可以看到里面被烧得通红,有一人正在旁边打练刀剑,穿着短布短衫,却是满头大汗。
那是一位头发已斑白的老者,右腿残缺,靠着他自制的假腿走路。据说他是来自四大世家里铸剑世家的人,铸剑之术极高,天下少有匹敌者,因此东陵西镜的人都敬乎他为剑君。
江独善还记得上一世他的剑名是叫高骨,高洁脱俗的风骨,是这位铸剑师给取的,不过如今想来,却有股讽刺的意味。
江言照恭敬地行礼道:“剑君,弟子过来领剑。”
还在铸剑的剑君头也不抬的问:“何派弟子?”
“东陵江派。”
听说是江派,剑君便抬起头来审视了这几十个弟子一眼,眼里神情更加冷漠,他道:“门外候着,我唤你来时你过来便是。”
“是,弟子遵命。”
新弟子皆不作声,默默地等着。
铸剑房从来不置放任何的兵器,所有的剑都是剑君亲手打造,铸完才让弟子拿走,因此他刚才所说的‘一会儿’可能是好些个时辰。
江独善不是特别喜欢这老头,觉得他看人时完全不带表情的,像是欠了他百八十吊钱没还似的,因此想到要站好久他就觉得闹心。
更闹心的在后面。
有一派也是今日过来取剑,江独善不自觉的缩缩脖子,是方回的人,江派弟子都记得这嗓门大的跟狮子吼一样的监考掌事,见他走近了纷纷把头低下,想找个洞看能不能钻进去。
江独善还看到个老熟人,显然那老熟人也看到他了,特意跟前面的人换了个位置,欢快的跟他打招呼。
“啊啊!好有缘!”
江独善勉强微笑。
“原来你是江派的啊?我叫方游,你叫啥?”
看他真挚的小眼神就在眼前,江独善难得好脾气的来了一句:“我叫江见。”
“见面的见?”
“嗯。”
“江水之见?”
“嗯。”
“江上之见。”
“……一个意思,反正就是那个名字就对了。”
“好,你家在哪?”
“……京城。”
“哎哎?我家也是京城的,好巧!你原本就是江姓的吗?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东陵西镜还可以改名字。”
“……”
“你觉得江派……”
在他提出下一个问题前,江独善果断捂死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喋喋不休!
“江见,不要胡闹。”
江言照走过来,眼神示意他快些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