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他的手已经破皮,冰渣子把伤口都给冻住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在一块大石后面的积雪中找到了嘴唇发紫的江独善,幸好他还有呼吸!
江独善被邱仲恺抱回了村民家中,整整在被窝里头暖了三天,他的身体才开始恢复正常的温度。
睁开眼,江独善有一瞬间的失明,随后就清楚起来,看见了撑在床沿睡觉的邱仲恺。
当地的大夫给他把了脉,并且盯着他喝了三幅苦药之后,就确定他基本没事了。
“你可真的是吓死我了,再不醒我就想着把你带回我们大漠,用那里的阳光把你热醒!”
江独善轻咳了两声,道:“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
“今日煮了粥,虽然没味道,但是我父亲说你要吃的清淡一点,我就给你盛了一碗,来,快喝。”
邱仲恺的十指因为挖雪严重冻伤,这段日子可苦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手的存在,这会儿手上也全是纱布,端碗的样子都有些滑稽。
江独善从自己的包袱重取出一个瓶子,道:“先放下,把手给我看看。”
邱仲恺把手缩后面,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看啥?就破了一点皮,有什么好看的。”
“我有些药能治外伤。”
说着江独善就把他的手拿过来,解开纱布,那上面可真的是触目惊心啊。好多小口子已经开始结痂,大口子还没愈合,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已经开始溃脓,想必碰一下都是十分疼的。
江独善还是稍稍感动了一下,他没有过这样的朋友,心中也知晓它的珍贵。
邱仲恺也不喊疼,只道:“独善,你不扎头发的样子特好看。”
“除了好看你能说我点别的吗?”
“你就是好看嘛!”
江独善微微无奈的摇了摇头。
放晴后的阳光顺着窗口照进来,悄悄地洒在江独善的身上,像是不食烟火的谪仙,光华耀眼。
这样的美好,邱仲恺记了一辈子。
又过了三日,终于迎来了雪后的大晴。冰块融化,山涧溪河的水开始充盈起来,为村民提供了新一轮的储蓄水源。
商贾陆续离开,继续踏上贸易之路。
邱仲恺难过了一个晚上,还因忤逆长辈而被打了个鼻青脸肿,第二天他是包着脸来见江独善的。
江独善难得调侃了他一句:“你这是要去见哪位夫家?”
“胡说什么!”邱仲恺瞪了他一眼,然后极为不舍的说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我们可以去北方,你没地方去我们可以一起住,以后还能一起学剑术。”
“不了,我还是祝你一路顺风。”
江独善拱了拱手。
邱仲恺也算是热血男儿,大漠少年多是以真性情待人,因此他很快就红了眼眶。
“那……你说我要是来这边了要去哪里找你?在大漠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当今世上有仙一样的人,说的就是你吧!”
邱仲恺没有说的太直白,他那日看见江独善御剑飞行之后就知道他肯定跟这个字有关的。只是他不说,他就不会问。
江独善对这位友人也不想有什么隐瞒,于是就道:“我师承东陵西镜,乃是江派子弟。”
“修仙世家?”
“嗯。”
邱仲恺捂脸。
“……怎么了?”
“没有,感觉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又大了。。”
走的时候,江独善承若有时间一定去北方,邱仲恺也说等安顿下来之后就一定去东陵西镜找他。
哪知此后无音讯,从此故人是他家。
江独善上了山,顺利拿到了祖师爷留在山上的东西,不是什么珍贵物件,竟只是一个木盒子。
他把东西送到了江麓手中,此事也就此结束。
但他未料到,这也是开始。
江独善自从北断山川回来之后,身体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时常在梦中梦见一股阴霾之气蹿入丹田,心中非常的烦躁,醒来时通常都是满头大汗,手脚几乎不能动弹。
他以为是自己的修炼出了问题,没有灵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支持他修炼下去了。
在如此不安中过了两天,江独善竟在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本满身黑灵之气的旧书!上面刻着古朴的文字,页上写着大大的《断章》二字。
江独善立马设上结界。
古书有云:《断章》于世,术法者灭之,法术者使之。
这本东西一直只存在于上古图志当中,世人难窥其真容面貌,所以当它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时候,江独善有那么一瞬间连呼吸都快要禁止了。
他现在修炼的阶段已经严重到连术法都催动不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慢慢地下降着。再找不到办法,他将原形毕露。
《断章》无疑成了最大的诱惑。
这本书上记载了许许多多的奇闻秘法禁语,能操控的人会大大增加修为,因为这东西很邪乎,所以一直不容于世,东陵西镜上的古书记载自三百四十年前就再没有人见过此书,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出现!
《断章》收起了自身的黑芒,缓缓落到床上,凑近一看,竟发现它幻化成了实物,跟寻常的书本一模一样。
江独善思酌了许久,从午时到余昏,他终于伸出了手。
自此之后,每天晚上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他的房间必定是布上了结界,就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他仅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把禁语全部记了下来,并加以运用到术法当中。
很快,他运用禁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