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天——”碧海呼天抢地,兴奋得满眼放光,大步冲过去,围着一张小圆桌手舞足蹈……
青背,白肚,黄毛,金爪!阳澄湖大闸蟹!
碧海从水盆里捻起一只被绑成‘性感’模样的大闸蟹,放在手心掂量几下,随即一拳捣在蒋梓瀚腹部,骂道,“现在才三月,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大个的蟹!有钱人真他妈祸害,破坏生态平衡……”
“这些都是越冬的老蟹,哪有破坏生态平衡。”蒋梓瀚好脾气地笑着,把碧海按在椅子上,从蒸锅里夹出几只蒸好的大闸蟹,盛在碟子里,放到食指大动的碧海面前;然后,他又将一口蒸锅放在临时的火炉上,扔进去几只生蟹,再撒上生姜、紫苏、黄酒、食盐,盖好锅盖……
碧海拿起筷子,先尝了尝调好的酱汁和黄酒,发现男人正回头看他,便故意挑剔地撇撇嘴,抱怨道,“味道好淡。”
“小坏蛋!”蒋梓瀚低低骂着,狠掐一把碧海的脸颊,“这可是沙家浜的潘老爷子亲自调的酱汁。”
“潘老爷子!”碧海吃惊地看着蒋梓瀚,忽地忆起每年秋分,男人都要带他去阳澄湖的养殖基地自己捕捞大闸蟹,然后拎着活蟹跑去潘老爷子的饭馆,请他做蟹、调汁……
“为了你这顿螃蟹宴,我专门把潘老爷子从千里之外接过来,他现在就住在监狱的招待所里。”蒋梓瀚一边解释,一边熟练地剔着螃蟹……
碧海夹起一块蟹黄,眼底忽然闪过犹豫,迟疑着放下筷子,“我吃了螃蟹就闹肚子……那你答应我的事,怎么办?”
这是他们在监狱的最后一晚。蒋梓瀚早安排好了,今晚要在监狱的审讯室里好好‘审讯’他一番。稍稍联想到男人身穿警服的性感模样,他的家伙就蠢蠢欲动,裤子都感觉到紧绷!大闸蟹以后有的是机会吃;但这监狱,他碧海有生之年不打算再来第二次了。错过今夜的‘审讯’,真不知下次是何时呢……
“傻瓜,干嘛急着出去?”蒋梓瀚低笑,暗黑的眼眸紧锁住碧海,“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咱们可以多呆一天。明天晚上,我再调教你这个小骚蹄子!”
未识阳澄愧对目,不食螃蟹辜负腹!既然得到蒋梓瀚的承诺,鱼与熊掌可兼得,碧海便欣然拿起筷子,享受起至鲜至香的美味来……
……
“怎么?还难受?”蒋梓瀚与碧海挤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大手由右至左轻轻按摩着碧海的腹部,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忧,“我陪你去厕所……”
“睡你的觉!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上茅房还要人跟着!”碧海很不领情地骂一句,挣扎着爬起来,胡乱套件衣服,随后在男人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低声警告,“别叫你那些保镖跟着……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蒋梓瀚苦笑,点头答应。他心里明白,碧海是怕吵到那些人睡觉……
“快去吧,自己小心点。” 蒋梓瀚不放心地嘱咐着,突然拽住碧海的一只手,直接将他五根指头含进嘴里,亲昵地啃咬一下,这才放他去跑茅……
……
犯人所住的这幢楼里没有厕所,如果有谁半夜想方便,就不得不跑到楼下的土茅房解决问题……
碧海将应急灯放在茅房角落里,捂住鼻子,在春夜寒冷的空气中,快速脱下裤子,战战兢兢地蹲下来,一边解手,一边大声唱着歌……
在某些方面,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人。
但在某些方面,他胆小如鼠;确切地说还不如鼠——他的天敌是老鼠……
总算‘平安’解决完问题,肚子不再较劲,碧海松了口气,提好裤子,出了茅房。
关掉应急灯,碧海深深呼吸着春夜的甘甜空气,算是清洁一下肺部的污浊……
蓦地,一阵很轻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难道有夜游的老鼠?
碧海不敢回头,飞快往前跑了几步,而身后风声愈紧!显然,那不是老鼠——是人。是十几个男人!
一条凶悍的手臂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有效阻止了他的呼喊;紧接着,一块毛巾塞进他嘴里,一个黑色头罩蒙住了他的脑袋!
在一片黑暗中,碧海顽强地挣扎着,踢踹着,想甩脱那些禁锢在他身上的魔爪!奈何力不从心,他被几个男人按住四肢,压倒在地上,剥光了衣服……
不……不……不……
碧海无声地怒吼着,咆哮着,嘶喊着……
蒋梓瀚,我快要被人强暴了,你知不知道!快来救我!快来啊!
你不是自诩料事如神吗?你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你我纠缠了这么多年,总该有点心电感应吧!你快来,快来救我!
蒋梓瀚——快来救我!
冰冷的金属贴上了他的皮肤,一阵尖锐的刺痛在左臂蔓延,赤色液体涌动在绽裂的伤口之下,转瞬间迸流而出;顷刻,又热又烫的鲜血淌满了他的手臂……
血!
是血!
在潜意识里,碧海拼命挣扎着、用力抵抗着;但实际上,他丝毫动弹不得,他已陷入最深的梦魇,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头部、唯一清醒的只有头脑,却又完全无能为力!一下又一下,他将头部狠狠砸向地面,借以发泄渗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此刻的碧海,无助而屈辱,如同古老祭祀仪式上的牲祭,精赤条条地躺在祭台上,被残忍的祭司用利刃割破四肢,一股又一股黏稠的血液在寒冷的空气中奔涌,隐隐冒着白汽,完全覆盖住他的四肢、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