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律从小就很聪明,学东西特别快,哪怕是他不喜欢的诸家经典,只要是学里的先生要求了,他就能学得很好。
但是君澜一直很担心君律,他的性子太天真了,作为君家的家主,这是不合适的,他怕他成为第二个君浦。
好在从两年前开始,君律渐渐开了窍,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并且朝着他们期待的方向在前进。
君律和姜源的婚事说起来有些误打误撞,在他们还只能勉强称为朋友的时候,由于圆慧大师的一个预言,安康长公主近乎半强迫地给他们订了亲。
无论两家长辈还是君律姜源本人,在当时都没有假戏成真的想法,他们只是想要演场戏,化解了姜源命中的劫数就好。
然而姻缘自有天定,上苍哪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人瞒过的,日久生情也好,患难见真情也罢,反正长期的相处下来,两个年轻人都有几分动了真情。
男男婚事在大衍皇朝不算稀奇,只是君律和姜源都是家中独子,要成就好事也有些为难。
没等两人纠结太久,他们定亲的事被六皇子卫盈捅到了神佑皇帝面前。皇帝年纪越长,对权力抓得越紧,看几家异姓王也是越发不顺眼,哪怕其中两位是他妹夫,一位是没出五服的堂弟。
打瞌睡遇上有人递枕头,皇帝岂会放过送上门的好机会,顺理成章就给姜源和君律赐了婚。
就这样,永安王府的世子换了人,从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出嫁了,来了个白纸一张什么都不懂的。
对永安王府来说,这样的结果肯定是不划算的,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家族,最怕就是后继无人。
可对君律乃至琅琊君家而言,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糟糕了。君律肩负的责任太重,他的妻子若是普通的大家闺秀,给他的助力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姜源就不同了,不说他丰厚到可怕的嫁妆,单是姜源这个人本身,就是君律最大的助力了。
君澜微微蹙眉,谢王妃言之有理,姜源要代君律处理本家的事,的确是住在荷花里更方便。不过他既然都回来了,他们又何必问那么多:“你一视同仁即可,不必深究太多。”
谢王妃原就是顺嘴一说,闻言自然点头应是,随即笑道:“王爷要我如何一视同仁?是对云儿他娘那样么?”
君澜愣住了,片刻方笑道:“那样你不别扭死,当成儿子不就好了。”理论上来说,姜源和世子嫔之于谢王妃是差不多的身份,可男女有别,谢王妃哪能真把姜源当成儿媳妇。
谢王妃柔柔一笑:“王爷放心,我晓得的,今天晚膳全家人一起用。”
姜源回家时,君律的院子已经收拾成他们上回住的模样了,他简单叫人归置了下行李,就去给君澜和谢王妃请安了。这两位虽然不是君律的亲生父母,可在君律心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君澜带着姜源去过易州,彼此还算熟悉,嘱咐了他两句自己家不要拘束就没什么了。
谢王妃心思细腻,看到姜源脸色不是很好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还要派人请大夫。
姜源赶紧摆摆手,连声说自己没事,卫盛的大军明日出发,他还想出城送君律一程,要是他怀疑的事被证实了,君澜和谢王妃不要他出门怎么办。
姜源突然有点后悔,他这么快回来做什么,好歹明天送了君律再回来也不迟呀。
不过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姜源只好说这两日事情有点多,没有休息好。
谢王妃信了,没有再问什么,告诉姜源晚上一起用膳就放他回去休息了。
从王爷夫妇的院子出来,姜源遇上了君微,虽然以前有点小小的不对付,可那只是性格不合,两人无冤无仇的,现在又是一家人,姜源也不能不打招呼,便扬声唤道:“阿微。”
君律顿住脚步,抬眼看到是姜源,不由讶然道:“你回来了?”
“阿律去朔州了,我一个人在家太闷,干脆就回来了。”姜源其实不是闷,他每天事情多得很,根本没时间闷。他是心里害怕,总觉得有长辈在会好一点,免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至于为什么是来昭阳王府,而不是回长公主府,原因就很简单了。姜源坚信他要是回了家,安康长公主能寸步不移盯着他,还是君家好一点,松弛有度,能给他足够的空间,也会觉得踏实。
“哦。”君微点了点头,反应非常平淡。
姜源有点困了,发现和君微没啥好说的就打算回房睡会儿。
谁知他刚转身要走,就听君微低声问道:“你最近见过阿宁吗?”
姜源颔首:“昨天刚见过。”之前他和君律在栖凤园过得逍遥,回城就被姬宁吐槽,说他喜新厌旧,有了夫君就忘记表兄,说得姜源歉意十足,这两日天天请他吃饭。
“他……还好么?”君微的声音太低了,姜源要不是离得近,差点就没听清。
姜源摇摇头,理所当然道:“好像不太好。”他都说了自己不能陪他喝酒了,姬宁还能一个人喝闷酒,闷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是和君微有关,也不知道他们又怎么了。
君微蹙眉,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姜源没有听清,待要再问,君微却拱手告辞了。
姜源叹了口气,不知是该同情姬宁还是君微,好像他们两个人都不太好过的样子。
既然君微不肯多说,姜源也不会多问,他揉了揉隐隐发涨的太阳穴,回房休息去了。
今日的晚膳特别丰富,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