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立刻知道了,那是他捣的鬼。
“圣餐柜从墙上掉下来了!”修士们全围过去,七嘴八舌地的,“背板碎了……都不许碰银器!柜门呢……去,去叫制木者来!”
制木者已经死了。
“还有没有会做木工的!”他们大呼小叫,“木匠有没有!”
没有,圣徒岛只有一个木匠,这就是游戏的弊端,不会为同一个职业设置两个角色,聆听者逆着众人和皈依者对望,这时,背后吼来一嗓子:“聆听者!”
是祭司长。
聆听者徐徐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皈依者用炙热的视线追逐他,绕着人群外围向他靠拢,悄悄的,手已经按在了刀上。
圣餐柜近在咫尺,身前突然挡过来一个人,仗剑者笑着拦住他:“嘿,美人儿,别冲动嘛。”
“滚开!”皈依者怒目,他能看见隔间里的情形,门用小板凳顶着,祭司长坐在一边,对面是聆听者,这场面他见过,只是那一次,他看见的是聆听者鞭痕纵横的后背。
“制木者是他让你杀的吧,”仗剑者和他耳语,拍一拍他握刀的手背,“别担心,他心里有数。”
果然,聆听者很快从隔间里出来,祭司长和蔼地揽着他的肩膀:“都散去吧,”他朝大伙扬扬袖子,“圣餐柜让聆听者带到外面去修,这是他的本分。”
“长者,”聆听者露出为难的神情,“昨天马拉稀了,明天赶早出发行吗?”
祭司长宽容地点点头:“尽快吧,孩子。”
成功了!
从餐堂出来,他们三个分头去准备东西,主要是皈依者那两把锹,还有食物和水,仗剑者把重剑磨得雪亮,天一黑,他们就带着绳子和枕木下圣徒墓,进入圆石室,发现那怪物和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微微蜷缩着,似乎对火把的光有反应。
“嘘,别怕,”聆听者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马上带你出去。”
皈依者冷眼看着,不轻不重踹了笼子一脚:“磨磨蹭蹭的,还走不走?”
聆听者瞪他一眼,把绳子从笼架上甩过去,系成活扣,然后垫上枕木,三个人轮流到前头去拽。
这样忙活到下半夜,终于上了地面,马车停在不远处,聆听者赶车过来,大家合力把笼子抬上车,仗剑者先躲进苫布里藏好,该皈依者的时候,他做出要登车的样子,却回头一把揪住聆听者的衣襟,趁着夜色,把嘴唇压在他嘴上。
“你干什……”聆听者做贼似地不敢声张,被皈依者钻了空子吸住舌头,仗剑者从苫布底下钻出脑袋,无奈地看了看,敲着车板说:“那个什么……我说哈,先办正事,一会儿天就亮了!”
皈依者松开手,生气似地把他搡开,头也不回上了车。聆听者红着脸,让那小子弄得也有点气,可又觉得为这事跟他怄气太丢人,别别扭扭赶车去了。
他们从圣徒岛东面的闸口出去的时候,天已经朦朦发亮,守门的看车上苫布蒙着个挺大的东西,以为是圣餐柜,就没查看,他们调头往西越过第一道山岗后,聆听者停下车,把皈依者叫下来。
“干嘛,”那家伙一副傲慢的样子,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困着呢。”
“拿上你的锹,”聆听者把黑马从车辕上解开,挂上缰绳披好鞍,“跟我走。”
皈依者的脸孔一下子明亮了,挺高兴,又不想表现出高兴那样淡淡的:“就咱俩?”
聆听者没理他,把马车的双辕换成单辕,向仗剑者嘱咐:“我和他先走,你赶车,不要急,我们在小溪前一公里左右等你。”
仗剑者拉住他:“狼是在拂晓出现的,这回我们到那儿至少中午了,别忙活了。”
“你不觉得这个游戏的关卡是玩家触发的?”聆听者轻轻掀起苫布,去看笼子,“就像偷盗者发现石板底下的机关,狼必然发现我们。”
那“怪物”似乎沉睡着,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聆听者不舍地转过身:“看好他。”
他们出发了,一马双跨,这时候太阳缓缓从繁茂的林梢间升起,金灿灿的,打下星星点点的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皈依者把聆听者的腰圈住了,紧紧的,和他前胸贴着后背:“我一直以为圣徒岛外面是片海。”
他先说的话,语气服帖,聆听者也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只是那股气还没过去,口气有些冷淡:“圣徒岛是修道院的名字,比喻在信仰蒙昧的大海中,神的信徒聚集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皈依者把脸贴上他的背,露骨地摩擦。
“我……玩得久。”聆听者感觉到了,脊背泛着涟漪似地发麻。
“你玩多久了?”皈依者顺着他的话问,他只是想和他交谈,享受这难得的亲昵。
聆听者困扰地回过头:“你真不要再这样了,让我很不舒……”
皈依者一纵身,把他又吻住了,还是那样情难自禁的吻,湿黏、火烫,可这是飞奔的马背,他们在颠簸,树影在飞掠,聆听者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放纵滋味扼住咽喉,他推不开他,甚至想一而再、再而三——
到达约定的地点之前,他们确实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这件事,说不上是谁要求谁,大概是心照不宣的,吸吮、喘息、打颤,以至于聆听者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挖吧,”他指着密林间树木相对稀少的一处,“能挖多深挖多深。”
皈依者没问为什么,拎着锹就要铲,这时聆听者递过来一块净布,他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