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瑜洲被恶心到了,咧着嘴角一阵恶寒,“你呀的敢弄个啤酒肚出来,老子一脚就把你踹了!”
“唉闵航!”舒瑜洲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里放光,翻身坐起来,嘴角带着邪笑,手掌顺着他的腹肌朝下摸,“你会不会生孩子?等儿子出生了,老子要压你一回,万一你能生呢,以后这种任务就交给你了!”
厉闵航灿烂的余韵还没褪完,就被舒瑜洲一句话抹了脖子,哭笑不得的低下头,按住那只再往下摸的手,“行行行,等你把咱儿子生下来就让你压我,唉你身上这伤疤是怎么来的,跟我说说,脖子上这个,头发盖着的?”
舒瑜洲扭头,目光掠过自己凸起的肚子,还没来得及皱眉头,就被厉闵航及时用盖子掩上了,撇撇嘴又看向自己背上的疤痕了,背过手摸了摸,眼珠朝上一抬,回忆着,“那个啊,我也不知道几岁,上幼儿园的时候好像是,被一个孩子的家长用凳子打的。”
“家长打的!”厉闵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将声音挑高了八个度,“那个家长为什么打你?”
舒瑜洲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记不住了,好像他说我偷他的东西了,还是他骂我没爹没娘了,反正我没在他身上吃亏啊,不过谁知道他家长竟然抄起凳子砸在我身上了,那还是有老师拦着,要不然可能我就交代在那了。”
舒瑜洲说的风轻云淡,传进厉闵航的耳朵里却是心惊肉跳的疼,幼儿园的岁数顶多也就五六岁,谁家五六岁的孩子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你爸妈呢,他们肯定急坏了吧?”
舒瑜洲翻了一下身,平躺下,眼睛里透着回忆,“我记不起来了,那时候我爸妈经常不在家,忘了他们有没有发现我脑袋上的伤口。”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背上的伤口应该都是十岁以后留下的了,有跟哥们儿抱不平打的,有被群殴的,往事不堪回首啊,后来进了刘叶的赌场,挨打挨得不多了,不过开始玩命了。”舒瑜洲仿佛在自言自语,话里带着点揶揄的韵味儿,手背搭在额头上,目光里荡漾着回忆,没有着陆点飘忽着。
“叔叔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厉闵航的声音随着胸腔里的堵塞感沉了下来,眸子里的深邃布上一层淡淡的伤感,胳膊绕过舒瑜洲的脑袋,手指肚慢慢摩挲着他的耳垂儿。
他心里那点酸涩并不全是因为舒瑜洲小时候的遭遇,而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舒瑜洲的关心少之又少。
舒瑜洲的面容平静,声音里也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他没有刻意控制,心里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把过去当故事讲心平气和的说出来,以前光是想想,他的脸上就会布上一层阴霾。
“应该我十岁那年吧,夏天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闯进我家,我爸为了保护我中枪了,那时候街坊邻里都说我爸是混混儿,赌博惹上了债,我当时受得打击很大,把自己关了很多天,每次都是我妈哭着把饭硬塞进我嘴里的。”
厉闵航的双眉随着舒瑜洲的话慢慢锁在一起,眼圈泛红,心里狠揪着,手掌慢慢滑下,将舒瑜洲搂进怀里。
舒瑜洲说的那种打击,那种精神崩溃的滋味,他体会过,而且不止一次,即便现在想想可能也做不到舒瑜洲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来。
被厉闵航搂在怀里,滚热的胸膛下是沉而有力的心跳,撺掇而上,将呼吸打至错乱,舒瑜洲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弯里,有些贪婪的感受着那人放大的不安。
良久,他才抬头看向厉闵航,目光触及那张带着忧郁的脸庞和白色眼仁儿里的红血丝,脸上的平静被微微的皱眉打乱。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压抑绝,想起这次来日本的目的,舒瑜洲的手掌按着厉闵航的心口,扯出一个略微难看的笑,似乎带着歉意,“怎么,我触碰到你的伤心事了?”
厉闵航目光垂下,落入瞳孔的暖意荡的他心头发酸,他忘了,舒瑜洲心思比他细腻,勉强勾勒出一抹笑意后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心疼你啊,刘叶那孙子,玩儿命的事儿肯定总是让你去吧?”
“也没有,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他让我玩命我就玩命啊,”舒瑜洲佯装着竖了竖眉毛,一带而过敷衍过去后,顺着厉闵航的情绪说:“不说我了,跟我说说你吧。”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即便关系确定之后,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也很少提起这个话题,不知道是性格问题,还是都很有默契的回避了。
尤其是厉闵航,舒瑜洲觉得,他的嘴真的很严,有些事,如果没有一定的契机,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的确,厉闵航从来不会冲别人说起他的往事,一来他身份在那摆着,不允许他流露出太多的伤感柔弱,二来也许像舒瑜洲说的一样吧,他不认为悲伤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至少在遇见舒瑜洲之前他是这样想的,甚至对烨磊他都只字未提。
屋里空调的温度有点低,厉闵航给舒瑜洲掩了掩被子,只露出脑袋,“我妈是被杀手杀的,在我十八岁那年,当时我在上学,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所以我特恨我爸,恨他手里握着无数人生命却保护不好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