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元还在恍惚中,如果不是他能辨认魂魄,他都觉得刚刚那人不是顾伯天。顾伯天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说出那样的话?
屋子里陷入长久的沉默,等阳光已经不再撒入窗户,齐氓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还想救他吗?”
井元抬起眼帘,黢黑的眼珠来回转着,紧紧抿着嘴巴,他不知道,也不想去决定。半晌,井元才开口:
“氓叔,你说,他是不是被逼的?”
齐氓淡淡的看了眼井元,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井元的问话落了空,他觉得室内寂静难熬,遂拿了手边的遥控器开了电视,吵一点,好让他不那么容易乱想。
电视里播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电视剧,井元呆呆的看着彩色画面,却听到齐氓道:
“井元!”
井元转过头去看齐氓,齐氓却皱眉盯着电视,眼中带着诧异和专注,他说:
“看底下的滚动字幕。”
井元这才转过头去看,看了两秒眼睛倏然睁大,电视剧底下轮回滚动着字幕:
“国家科学院前博士,顾伯天,因携歹徒致数名军人及科研人员死亡,被囚禁于科学院。其于今日下午从科学院叛逃,身高一八六,叛逃时身着深蓝色呢子外套,若有市民目击,请立刻联系当地派出所。”
井元唰地从座位上坐起,迈开步子就想跑出去,齐氓立刻上前挡住井元的路。
“冷静,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诱骗你上钩的一个局?”
井元抬头看齐氓,他握紧拳头,倒吸两口气,才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玛瑙珠道:
“你去摸索顾伯天的行踪,今晚十二点前回来。”
玛瑙珠瞬时化为红色烟雾,从窗口飘离。
井元目光担忧的看着齐氓,声音带着些微发抖:
“可是,我真的觉得,他逃走了。”
齐氓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让井元准备准备吃晚饭,他叫了外卖。井元有些恼,氓叔不理会自己的担忧,甚至禁足了自己。
齐氓叫的外卖有些远,是他很久之前在泽京认识的一个面馆老板,也是位阴阳家,这房子也是她的。两人等了靠近一小时,门才被敲响。
“多年不见,你都这么成熟了。”
井元听到门口有个女声响起,这应该就是齐氓喊的外卖了,他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个和齐氓年纪差不多大的女性,长得很漂亮,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手里提着塑料包装袋。
齐氓示意井元过去:
“这是我侄儿,井元;井元,她是泽京的阴阳家,你喊兰姨就好了。”
那女人嗔怪的看了眼齐氓,看向井元的时候脸上重新换上了笑:
“别听齐氓的,喊什么姨,喊我姐姐。”
井元讷讷的看着兰蓝,又看了看齐氓,顿了好几秒才开口道:
“兰姐姐。”
齐氓无奈,结果兰蓝手中的塑料包装袋放到桌上。兰蓝跟上去,走到餐桌边,一边看着齐氓拆包装一边问:
“我来的路上大概想了想,泽京这几年没听说有什么出挑的阴阳家,也就我家那几个崽;要说出挑。”
兰蓝故意看了看井元,揶揄道:
“你这侄子全国闻名,你不知道?可是救世主啊。”
井元脸上爬上羞赧,接过齐氓的包装纸扔到垃圾桶,这兰姐姐性格看着就洒脱泼辣,一时间让人招架不住。
齐氓没理会兰蓝的揶揄,仔仔细细想了想:
“如果井元今天看到的不是泽京的阴阳家,那就是政府从无寄城请来的;能画高级抗灵符的,其实都多少能猜出点。”
兰蓝也点头:
“泽京王气重,除非像我这样想安生立命的,有点抱负的阴阳家都不会呆在这儿;不过你和你侄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齐氓眉头皱着,看着已经坐在对面的侄子,有话也不知道怎么讲,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三人顿时警觉起来,兰蓝反应飞快,立刻带着井元绕到卧室窗台,指着窗台道:
“旁边有个小通道通往楼下,楼下也是我的,你现在立刻下去。”
说完兰蓝没有废话就回了客厅,井元跨过窗台,一只手攀着窗户的不锈钢窗,一只脚踩在承重很轻的空调外机上。
他紧张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此时手指冻的僵硬,再不爬下去,自己估计要从九层楼掉下去。
井元努力用脚去够下一层的窗台防盗窗,够了好几次终于勉强踩到,手一松,身子猛地下沉,他一把抓住防盗窗的杠子,用最快速度从防盗窗上的小窗钻了进去。
兰蓝去开了门,表情不佳,面前是四五个穿着警服的人,她皱眉道: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警察定定的看了眼兰蓝,闷不做声的就带领其他几个人进了家,兰蓝快步跟上:
“哎哎,你们干嘛呢?强闯民居啊。”
齐氓从餐桌上起身,不说话的看着在屋子里的几人,声音沉沉的,但气势比起那几人只强不弱:
“怎么了?”
为首的民警看着齐氓:
“听口音你不是泽京人。”
齐氓眨了眨眼:
“漓州人,有事吗?”
警察听到他自曝家门立刻警觉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
“身份,姓名,现在我们在查逃犯!”
兰蓝上前挡在齐氓面前:
“哎警察同志,这是我先生,跟我在泽京开面馆的,你们查逃犯也不能查到我们良民身上啊,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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