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也又揪了揪薛小满的头发,想起上一世。
按时间来算,薛小满的胃癌是十年后发现的。新婚后短短三个月她急剧消瘦,七月底确诊为晚期,当时已经不能手术不能放化疗,刚过元旦就去世了,连年都没熬过。
宁也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准备出国寻求更好更先进的治疗方案。那会儿她几乎已经不能进食,宁也去看她,她拒绝见他。两人隔了帘子才说了几句话她就累的没力气,宁也把自己求来的平安符递给她,她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力气,伸出一只手来接。
宁也一看到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就忍不住想哭。
那时候心底就有不好的预感,这大概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果然,薛小满没能回来,留在了一个大雪肆虐的傍晚。
这辈子宁也没什么改动别人人生轨迹的念头,但是薛小满……他想拼尽全力。
让她离开那个新婚妻子生病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去世后又厚颜无耻回来跟薛家父母分她财产的男人。
让她定期体检,务必做到预防为主,积极观测,哪怕万一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幸,起码可以提前发现,提早治疗。
也许就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未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薛小满苦着脸去做胃镜,端着麻醉药表情纠结的快哭了。宁也拉着隋宋往外走:“我们在外面等你哈。医生护士都不认识,不怕丢人。”
隋宋狂点头:“就是就是就是。”
宁也态度坚定,薛小满看着他俩出去了,坐在病床上,壮士断腕般地一口气喝了麻醉药。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宁也了啊!莫名其妙来受这种罪!
还不如去上课好吗?!
宁也跟隋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薛小满。隋宋也十分不解:“小六,薛小满惹你啦?”
“这什么话。”宁也手放在衣兜里,“我们都要重视身体健康。你也是,少抽烟喝酒,年纪轻轻的凑过来一股烟臭味儿。”
“什么什么?”隋宋端起胳膊闻来闻去,“没啊!卧槽宁也,你真的闻到烟味儿了?”
唉,也不知道该说隋宋是单纯还是单蠢噢。
隋宋在旁边像个猴子似的动来动去,宁也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这辈子还没人给他发过短信呢,隋宋这种半文盲完全懒得打字,只会打电话的。宁也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呵,虽然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但是宁也怎么会忘记?
齐煊楼对着宁也,和他平时平易近人温文尔雅的人设有点不太一样,发短信也是很强硬:我是齐煊楼,你今天真的不回来?
宁也觉得他如果是给别人发信息,绝对不会这样不客气地说话。
他勾了勾唇角,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隋宋问:“谁啊?”
“10086。”宁也说,“提醒我余额的。”
隋宋眉飞色舞:“哥疼你吧?看我给你充了多少话费!够你打两年的!”
宁也无语了。
兜里手机又震了一下,宁也掏出来一看,还是齐煊楼:“你哪天回来?”
这次隋宋看见了内容,嘿嘿嘿笑地一脸暧昧挑眉:“哎呦~”
宁也面不改色地又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隋宋叽叽呱呱的:“漂亮不?腿长不?低于薛小满这种长相的不能考虑啊,带着丢人。”
宁也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等等小满啊。”
隋宋挥挥手打发他。
齐煊楼正在上课,数学。他从小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课前预习并做题,课堂上从不走神,课后严格按照艾宾浩斯记忆曲线做复习,又很聪明,学习非常轻松。
考试前都不需要复习就能熟练在脑子里梳理出考点的那种。
但是今天……他破天荒地走神了。
第一节课下了之后他去看过,宁也真的没来。
“宁也去给他女朋友过生日了。”这个认知让齐煊楼心里憋了一股劲儿,气的想爆炸。
他觉得宁也现在可以不喜欢自己,但是他总有一天是会喜欢上自己、和自己在一起的。但是齐煊楼从来没有考虑过,宁也喜欢的是别人这个选项。
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叫薛小满的女生,给齐煊楼带来了迄今为止最大的危机感。
他忍不住四处打听了宁也的联系方式,考完试那天他见宁也用过手机的。梁丰给了他号码,他很克制自己,才发了一条短信给宁也。
然后又发了一条。
直到中午放学,宁也都没有回复。
齐煊楼一肚子火没处发,气的在本子上用力写了满满一页纸宁也的名字,全身的火气都集中在笔尖,把纸都划破了好几页。
写到最后也觉得不高兴,越看纸上的名字越生气,恨恨地又乱七八糟用力涂成一团漆黑,扔掉笔,一把把纸撕了下来。
齐煊楼的同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发脾气。
完全没自觉的宁也等着薛小满一脸菜色出来,结果医生叮嘱一到两个小时不能吃东西,过后没有不适可以少量喝水,然后尽量从流食开始恢复进食。
隋宋很饿:“啊?”
倒是薛小满摆手:“给我吃我也吃不下,恶心死了我的妈呀。”
宁也扶着她:“辛苦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薛小满瘫在椅子上不想动:“我现在嗓子上像卡着块鱼刺,别碰我,我火着呢我。”
宁也给她顺毛:“哥这不是担心你吗。你想要点什么补偿,要啥给啥。”
薛小满白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