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被狠狠的推开,狂风卷着雨丝如马鞭一般,抽打在地面上,重重人影拥进屋子里,显得格外低沉。
“你们是宫里的人!你们想干……”话未了,老嬷嬷便被敲晕,瘫倒在地。
阿凝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死亡的凝重,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护上自己的腹部。
成婚当日,雨初霁。按照礼节,紫洲身着礼服应分别到皇帝,太后,淑妃行三跪九叩礼,于此同时皇家的迎亲队伍,负责迎娶新人。
因太后早在他走的三年里病逝,而淳于风不想见他,所以紫洲在门外行了礼便直接去了淑妃那里。
淑妃将他招呼到近前,嘘寒问暖了一番,又彼此说了近些年发生的事,一说到去年山阴县瘟疫之事,淑妃更是紧张的攥住了他的手,也让自小没有母亲的紫洲感到了一丝来自母亲的暖意。
谈笑间,苏乐神色慌张的走进来,伏在紫洲耳侧嘀咕了一番,淑妃见他的面色瞬间惨白,目光中透着极度的惊疑,隐约能猜出几分发生了什么。
怔了片刻后,紫洲匆忙告辞,淑妃蕙质兰心,早已瞧出他脸色不对,便没有多留。
一路疾驰,到了阿凝的住处,方走近门口,迎面一股让人反胃的血腥之气。他突然慢下了脚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红衣,竟有一丝处在梦里的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阿凝?”他抱起她,轻唤了一声,他的身上沾满了污血,难以分辨出是孩子的还是阿凝的。
“阿凝?”他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血早已凝固,身子早已僵冷,那双合不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屋顶,双手护在腹前,还维持着死前的姿势。
苏乐将陪在阿凝身旁的老嬷嬷带到殿下面前,老嬷嬷惶然的跪伏于地,颤声回:“老奴认识他们,他们是宫里的人……”
苏乐犹豫着上前道:“奴才查清楚了,阿凝姑娘是喝了毒酒……毒是宫里特制的剧毒。”
紫洲的唇剧烈的颤抖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一度令他晕厥,他将目光落在苏乐身上,“这是个梦对不对?”
苏乐垂着头抹泪,不忍回答他。
紫洲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想要将自己打醒,举起手再要打下去却被苏乐抱住了,哭喊着:“殿下,这不是梦,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不是梦……不是梦”紫洲无措的重复着,忽而抬眸,眼中骤然间狠戾如刺,尖锐的直扎进人心,咬牙道:“是他!”话落,他晃晃悠悠的站直身子,向外面走了出去。
“娘娘……”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淑妃闻言立即站了起来,忙问:“打听到了吗?究竟怎么回事?”
“阿凝姑娘和六殿下的孩子都没了。”
“什么!”淑妃大惊,预料道:“是陛下做的?”
小宫女点点头,道:“昨夜陛下赐的毒酒。六殿下满身是血的闯进了昭阳殿,到现在还没出来。”
淑妃重新跌坐在椅子上,震惊的神情久久不肯散去,喃喃自语道:“真的是我错了,当初不应该把那孩子的身世说给太傅,不然怎么会发展至此。他真的疯了!他怎么能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只为留住一个人。”
“娘娘,你说六殿下不得恨死陛下,昭阳殿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
“闭嘴!”淑妃担忧的就是这个,偏偏这个丫头还说出来。如果换做以往她毕竟了解陛下,心中有所笃定,可如今两个人都处在不理智的边缘,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淑妃越想下去就越觉的心慌,两方出了事谁都不好受,于是心一横,遂携着下人赶往昭阳殿。
一进殿门,淑妃径直向书房走去,远远地瞧见伏志立在门口,她停伫了脚步,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再接近一步,而是站在原处静静的听书房内传来话语声。
“不想要我吗?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想怎么做,做多少次,洲儿都愿意奉陪。”
他邪魅的脸庞残留着血渍,表情镇定的如同引诱他人堕入地狱的恶魔,淳于风伸出手将他推开些距离,目光也慢慢从他脸上离开,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滑动着。
紫洲的唇角浮现出一抹诡谲,身子又靠近一点,伸出手滑入淳于风的胸膛,寻到了那一点,慢慢揉搓,慵懒的声音在他耳畔喘息:“别忍着了。儿臣知道父皇是喜欢的!”
淳于风移开紫洲的手,清亮的眸子内并没有燃起烈火,只淡淡道:“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不用这样。”
紫洲呆愣了半晌,而后突然激动的揪住对方的衣领,逼视他的双眸,“是你逼我的,我们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淳于风回视着他,字字道:“我不后悔!”
紫洲一怔,面上满是不可思议,从牙缝中挤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朕本就是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紫洲踉跄了几步,喃喃道:“母亲的死,就算我没办法理解,我努力让自己站在你的角度去原谅你,师傅和剑子聪的死我也并没有怪你,你不在乎苏莫和向竹我也试着理解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放过我的孩子……”
说到最后声音黯哑的无以分辨,淳于风看着紫洲蹲下身子将脸深深的埋在膝畔,浑身都在颤,他的整颗心都在撕扯,立刻俯下身将其抱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