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齐总以前对沈家少爷不比如今对岭南差吧,就是不知道以后对岭南,会不会比对沈家少爷更狠?”
始终不动声色的齐绍秦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怒意,他直视向夏君临的眼睛:“夏先生这真是交浅言深,不过,你未免太多管齐某人的事了。”
夏君临神情不变:“我自然管不上齐总,但却无法不关心岭南,所以不得不请问齐总,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岭南?”
也许这世上的确有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能说出这番话来,但那个人照理来说绝对不可能是夏君临。花岭南都不由被夏君临这过于直白,过于自说自话的发言惊到。
齐绍秦则是真的被激怒,“你和岭南的交情就到了能替他说这种话的程度?”他冷冷反问。
“我的确是那么认为的。”夏君临面无表情地回答。
终于到了花岭南不得不出声的时候。
“看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你们,不过,提醒一下,盒饭要凉了。”
“你管你赶紧吃。”夏君临转头交代了一句,接着继续对峙齐绍秦,“齐总,岭南已经不再和玉成续约,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夏君临为什么忽然为自己发难的花岭南对于对方甚至不让自己插嘴的行为没有进行任何抗议,注意到齐绍秦隐约泄露出一丝受伤情绪的目光,他在微微迟疑后对从来没让人见过如此神色的男人说:“你先走吧?”
齐绍秦收敛起所有的表情,他慢慢放下手中才吃了一半的盒饭,平静回望向花岭南,“既然你那么说,那我就先走了。当心身体,别太累了。”说着,他转身离开。
并不是说花岭南完全没那么指望,只是,齐绍秦居然真的就那么轻易走了,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也分不清这个人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是失望还是愤懑。
不过说起来,其实花岭南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这个比喻不恰当,却又多少是那么回事。如同一个家长见到两个孩子打架,他总是会拉住自己的那个……如果让齐绍秦知道自己把他当孙子,恐怕就更生气了。花岭南有些好笑地想。
同花岭南一起望着齐绍秦离开的夏君临在人影消失后迟疑着转向花岭南,用带着愧疚的语气解释:“抱歉,岭南,我知道我太多管闲事,可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怕你不够坚定,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花岭南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耗子,你也不是狗,这当然不是闲事。”
夏君临怔怔又望了花岭南好一会儿,接着,歉意更重:“我刚才说得不对……我不是真的为了你才那么做,我只是……我就是因为自己看不下去……”他那么伤脑筋,不知道怎么表述大概连自己也琢磨不透的想法,“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和齐绍秦再有关系。”
花岭南愣了愣,下意识抬头迎视向夏君临微微迷茫注视着他的眼睛。
“很早之前我就不喜欢他,”夏君临又说,“我觉得他根本配不上你,但这是你的事,我不方便插嘴。我想尊重你的选择——可是,最近我越来越焦虑,我觉得,我必须在结婚前做点什么。”
“你准备做什么?”花岭南静静问。
夏君临神情真诚凝重:“那天虽然我喝多了,但说的不是醉话。我真的觉得我们的交情是不一样的……这句话听起来可能很假,很像电影台词——可我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所以,你不希望我和齐绍秦在一起,你认为他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面对花岭南的问题,夏君临重新茫然起来:“对,他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虽然这只是让我理直气壮起来。抱歉,岭南,也许我真的就是假借关心的名义,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的身上。”
夏君临显然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所以,花岭南就更看不透了。
春天的阳光在北风中暗淡了温暖,经过高翘的檐角斜斜洒落在花岭南的脚边。远处,已经有工作人员用完午餐开始为下午的拍摄工作进行准备,花岭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只虾的盒饭。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你放心,我和齐绍秦真的结束了。”
“所以现在他在缠着你?”
“那倒没有,再说了,我现在有新的目标。”
“新的目标?”
“按照通俗的说法就是看上别人了。”
夏君临顿了一下,然后小心问:“那人我认识吗?”
“你……”
花岭南的话在这时被打断。走过来的是夏君临的助理,他的手里拿着接通状态的手机。
“君临哥,是岚姐的电话。”
夏君临急急站起身来。
“等我一下。”他对花岭南说完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花岭南远远望着面带微笑讲电话的男人,他不紧不慢地放下盒饭,起身去找导演确认下午两场戏的细节问题。
☆、27
五月的第一周,夏君临向剧组请了假离开。他的暂离有点影响电影的拍摄进度,但导演毫不迟疑地选择放人,这不仅因为夏君临很早前便打过招呼,最重要的是,婚姻大事自然比一部电影的进度重要。
花岭南比夏君临多留了两天,把那一丁点儿单独的戏份拍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