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灵药上前主动攀缠,笑得那叫一个甜蜜:“十一娘若有什么事宜不甚清明,大可询问月容,太后可早有交待,月容必会尽心竭力服侍照顾,鄙人阿姐入宫时长,性情又最恭顺诚实,十一娘可放心信任,倒是春莺……虽得太后器重,可心机甚深,十一娘切记防范。”
挑唆之辞说得这般明显,看来又把自己当作傻子看待了。
十一娘顿住步伐,笑着说道:“春莺阿监也是一片好心,叮嘱我对四表姐与五表妹多加照顾。”
“太后确是待十一娘与谢氏两位小娘子不比普通,总之十一娘可得小心,十一娘年纪小,又为队首,只怕会有其余侍读心存不服寻机生事。”灵药抓紧时机上前一步:“早先鄙人便听两个侍读议论,说道十一娘不过是庶出,因师从莹阳真人之故,才被选为队首,可才华原本不拘书画二艺,即便十一娘善画,但论经史诗赋,只怕大有不及呢。”
十一娘:……
这还真是打蛇上杆了!
太后这两大心腹,一个心计深沉,一个张扬急躁,一个“好心”叮嘱,一个恶意挑拨,究竟是在唱哪出?!
试探,必须是考较试探。
十一娘本就拿定主意要尽快展现手腕,多少赢得些太后器重,这时越更坚定决心。
而今日的蹊跷事并没到灵药这里结束。
当十一娘问得八位侍读齐聚在谢翡姐妹值舍中誊抄礼禁,当然也径直前往,可才落坐,就接收到许多不怀好意目光——除了谢莹,这位仍然沉浸在她自己的千愁万绪里,看也没看十一娘一眼。
才坐下一阵,就有人忍不住急躁挑衅——
“四娘虽然画艺稍有不及,可论四艺并诗赋经史等平均学识,当才是咱们几个之中最佳,更为显望嫡女,我实在认为,四娘才该当队首之职。”说话的孩子已是豆蔻之龄,为本组当中年龄较长者,十一娘犹记得早先在公主面前自我介绍,这位自称为魏氏三娘,祖父曾任长安令,父亲眼下任职御史台——谢饶平党羽家的姑娘。
虽然挑是生非意图太过明显,倒还晓得将谢翡挡着前头。
这要是十一娘争强好胜,与谢翡比较起才华来,闹生事故,可不成了表姐妹之间的不和不友?
十一娘压根没有兴趣和这些小丫头玩弄机锋婉转那套。
她笑吟吟地看向谢翡:“四姐,我一时未记仔细,这位是……”
谢翡正在暗自得意,随口将魏三娘的身份又说了一回。
“原来是魏姬侄女,论来也勉强算是我族中庶姐表妹。”十一娘一句话便呛得魏三娘俏脸发白。
她的嫡亲姑母,不过是京兆柳嫡支子侄姬妾,魏氏嫡女又如何,在柳家只有为妾的身份。
“我这队首为太后任命,魏三娘若是质疑我不够资格,不愿听我约束,无妨,明日巳课后,我直禀太后便罢,只有意为这挑拨生事之举,莫非以为谢四表姐便会中计,反而与我争执不成?”十一娘睨了魏三娘一眼:“念在三娘是初犯,这回我便不多计较,若有下回,就不会宽饶了。”
一番话便连将谢翡都震慑住了——这队首不好惹!
不过十一娘正在疑心是月容暗下蛊惑生事,却当回去自己值舍时,又遇一件蹊跷事。
月容禀报道:“早先鄙人听阿妹灵药提起,才知太后设了两月考险期限,倘若诸位侍读品行有失,会被黜落……十一娘可得当心,千万莫因冲动而与人争执,引太后不满。”
十一娘:……
这又是什么情况,入宫首日,甚至还没等到行侍读之责,月容、春莺、灵药便闹腾这般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