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就出了那广袤无际的楚国后墙森林,踏上了沐浴着辽阔银月的平原,遥远的地平线上,楚国的百越王城绽放着灯火繁荣的橙红色,孤独的盛放在尽头。
刘峰仰天长笑,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疲倦统统在此刻洗刷干净,他死死的盯着那座繁盛的人间烟火,眼珠发红,身后的天鹰骑自动的加快了速度,众人如同洪水过境一般冲着百越城门而去。
来吧,承受我晋国的怒火吧楚国小儿。
……
…..
“王上!城头太危险了!恳请您….”楚怀王一路身后跟着身后忠心耿耿的臣子的劝说,坚持着爬上了百越的城墙,透过灰色的垛口,看着外面布满大地的晋国士兵,那标志性的振翅雄鹰旗昭示着他们的身份。
晋国天鹰骑,王上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守卫呢?!仇律呢孤的几十万楚国大军呢?”王上气急的吼叫着,拳头狠狠的打着城墙,直到出现了血印子,他眼前一黑,身后的齐德安连忙扶住他。
“你让开,”他满目凄惶的看着城下,看着晋国那红色军服的海洋,当真想一头磕死在这守卫了百越百余年的城墙上。
忽然传来了零零碎碎的声音,像是每一个人都在说话,渐渐地汇成了一股声音:
“晋国万胜!”
“楚国必败!”
“晋国万胜!”
“楚国必败!”
楚怀王听着,哇的吐了一口血,看着城下军队整齐的裂开一道口子,一人骑着高马从容的走了出来。
刘峰扯着嗓子对着城头喊——常年保持的好视力让他清楚的看到了城头上的头戴顶冠的楚怀王,“容盛小儿!吾等今日奉明王指令,前来围困你百越!“说着,他扬着厚重的马鞭啪的凌空一甩,
“——只等拿着你的贱命来威胁那楚国战神仇律的跪地投降呐!“
他冲着楚国雕画着白夜凤凰的紧闭城门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到时候,明王一声令下,我屠了城,拿了财宝,睡了你如花似玉的妃嫔们,斩尽你那些忠心的臣子们——“
“让他们瞧上一瞧,跟了一个窝囊废是多么大的错处!”刘峰说的眉飞色舞,心情愈发欢快。
“你,要不要考虑到时候哀求吾等几句,好让你那头颅被砍掉时,死的干脆些呀?“他恶毒的做出了荒唐的表情,全然没有将一国之君放在眼中。
言毕,身后千万的晋军齐声笑了起来,洪大的笑声像是洪水冲击着岌岌可危的百越城,城中妇女儿童的哭叫声在背后夹击,听得楚怀王心中暴怒发泄不得,却又怜悯与国家臣民的可悲命运。
他怕死,却不能因为自己的懦弱而真正的陷楚国与万劫不复。
他是楚国的王,承载着百万臣民气运的天选之人。
他只能战,不能退。
王上白着脸,平静的对着身后不敢上前的齐德安招招手,冷静的吩咐道:
“就当这是孤的遗命。”
“一,册封公子扬为储君,一旦孤遭遇不测,立即安排他继位。”
“二,让孤的部分亲卫,在城中挑选三千名婴儿,今夜秘密寻路经出城,好好培养。“
“三——“他猛地抽搐了一下,脸色涨红,仍然咬着牙吩咐道:
“放消息给仇律,让他死也不能给孤投降!“
……
……
沧海关,楚军大营。
容川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来自燕国公子洛的消息。
三日之前,十一月十七,他掌管的信报营接到了百越王城送来的千里加急——七万天鹰骑已于十六晚围困百越,围而不发,日日于阵前叫骂,直做弄得楚民人心涣散,国将不国。
男人茫然的望着远处狼藉的战场,秃鹫盘旋在低空伺机寻找着可口的腐肉,他一时间悲从中来,手掌发抖。
燕国公子洛长久没有消息,按照脚程,如果他们已经成功的包围了瑞氏,今日应该会有信鸽送达,与此同时,战场那一头的慕容白夜应当也会几乎同一时间接到瑞氏王城的求援——可是,他抬头望着绯红的晚霞,马上就要黄昏了,依旧没有消息——
还有,还有,长天。
男人深深的望着遥远的沧海关侧峰,据细作来报,那日容若成功行刺了妖女灵犀和慕容白夜后,跳崖逃生,跳的正是那近在咫尺的侧峰——甚至飞行器的龙骨被射断,至今已有四日,无论是晋国还是楚国都已经派出了几队人马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迄今为止,双方都渗透进了彼此的侦查队中,然而,没有一方人马找到哪怕容若的一丝痕迹——
容川牙关紧咬,脸颊肌肉紧绷,手掌不自觉的一下下锤着城墙,垛口上插得明蓝色凤凰旗一下下的在他的掌力下震颤。
有好也有坏吧。
好的就是,没有找到就不能说长天已然死亡。
坏的,则是也可能长天的尸体早就被常年徘徊在崖底的野兽叼走生撕活吞了。
一想到容长天有可能现在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在了哪一头野兽的腹腔里,容川就一阵胃肠翻搅。
死死盯了几秒凤凰旗,他抖擞了精神,收拢精神重新关心起了燕国的援兵——
对不起,对不起长天,原谅我连一点的担忧的时间都无法分给你更多。
大敌当前,国将不国矣。
若是,若是能再次见到活生生的你,想让我怎么谢罪都行。
青年发着抖握住了拳头,拼命在心中默念容氏家训,才勉强没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