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大门左边走。”吴树打断他。
“油酬劳的。”
“老子不他妈的缺钱——”
“泥们可能对我有些误会,这十个正经的调查”费恩拿出一些材料,他来中国是在长港大学担任兼职教授,本人已经拿到了国外的tenure,法律方向,“来中国是我以前的导师引荐,也是个中国人,这里还有他的推荐信。”
“还是那句,没兴趣。”吴树执拗着。
“我想看看推荐信。”秋言少坐直了,没等费恩答应,已经把那张纸拿起来。
“你的导师在长港大学任教?”秋言少迅速地扫过推荐信。
“是的。”
“他叫魏长河。”
“唔,所以泥们准备接受采访?”
“滚你——。”
“树哥!”秋言少很清楚吴树现在已经喝多了,他把吴树的胳膊拉着,拽着他坐到一边去。
威猛先生费恩还一脸的期待,秋言少从酒保那儿借来一张便签,写下几个联系方式:“谢谢。”
他们到底还是拒绝了费恩的跟访,只留下电话和邮箱,借由窥探来的魏长河的信息计划去往长港大学。
回去的路上,喝高的吴树哼着小调,被秋言少牵着,歪歪扭扭地往酒店走,虽然下盘不稳、走路发飘,但他头脑清醒,喝高了的都会这样,自认为世界清明,每走一秒脑袋里都清晰地回响一声“咔哒”,以往许多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都清清楚楚,就没比这更清醒的时候。
“我是不是喝多了。”
“你是喝多了,可别踩着臭狗屎。”
“嗯……我踩了?”
“没有,别踩。”
“哦,你踩了吗?”
“没有,你别踩。”
“嘿嘿嘿。”吴树傻笑,“到底是谁喝多了。”
“诶……要不我们叫个车回去?”
“我要走……这样的机会太尼玛少了……”吴树手一挥,差点抡到秋大少爷的脑袋,“给个肩膀我搭一搭。”
“可别动了,你搭着了已经——诶,打着我了。”
“打着了?我看看。”吴树侧身站定,他手抬起来几次,想捧着秋言少的脸,但醉酒手不稳,还是被对方托着手腕。
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站在酒吧外的五彩灯下,秋言少扶着吴树,吴树眼巴巴地望着他,他眼眶被照得泛红,迷离得似乎聚焦得很远。
“i aiis……”吴树磕磕绊绊地说。
“你喝多了,树哥,咱赶紧的回吧。”
喝得大了,吴树第二天起来脑袋胀痛不已,思绪里充满了浑身是毛的威猛先生左一口同性恋右一口调查的,至于昨晚的不愉,彼此都选择性的遗忘了。
长港大学的法学院,通体红白色的建筑,自上而下四根大柱子,中间是三扇双开玻璃门,看起来就跟个高级人民法院一样,走进学院的大厅得三四十级台阶,进门铺着一张地毯,一直连到校友捐赠的青铜鼎前,大厅里甚至专门设了一个咨询点,看起来偶尔会提供法务服务。
长港大学的法学院相当牛叉,有多牛叉,大概就像说土木得点名上济,谈测绘离不开珞测,提到法学就不得不提长港这样牛。在国内,这儿大牛云集,学院里山头林立,至于这一汪潭水,也自然深不见底。来到这儿,两个人心里多少带一点崇敬,虽然和恼火比起来那点崇敬不算什么。
咨询台值班的是个大叔,一见他们进来就认出是生人:“你们找哪位?”
“魏长河。”吴树说。
“魏教授啊。”大叔挺谨慎的,“请问你们是?”
“我们找他有点事。”
秋言少眼见着对话进行不下去,凑上来解释:“大哥你放心,魏教授以前是在x大当教授,研究国际法的,这两年才回国,我们是他以前的学生,专门前来拜访,我们前两天才联系过。”
值班大叔把温良无害的秋言少上下打量了一番:“嗯,北楼721办公室,魏教授不一定在,没在的话你们给他打电话联系联系,教授们都很忙。”
“成,谢谢大哥。”秋言少偷偷拍了拍吴树的胳膊,让他把脸上僵硬的死板表情松动松动,别整得和上门讨债似的。
两人绕过咨询台,找到屏风后的电梯,按下七楼。
“你怎么知道姓魏的那些事。”
“我看了肌肉猩猩的介绍信。”秋言少抬下巴眨巴眼,电放得很刻意,“咱也是六级670的人。”
“是你,不是咱。”吴树加了一句,“你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总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哥。”秋言少咯咯笑,“到了,下吧,待会千万别打人家魏教授。”
“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很期待见血。”
“嘿嘿。”
七楼都是教授办公室,待遇不错,单间,红木门,一溜单数号码,一溜双数号码,中间是敞亮的大理石地面,擦得锃亮,照应着顶上的灯,魏长河的721办公室离着电梯不远,北楼朝南的一间,门口挂着一张办公标牌,指示标框住“上班”两个字。
看来是在。
敲门,秋言少站前面,吴树抱着胳膊站在后边,他比秋言少高些,也比魏长河要高,他决定首先在高度上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