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卉鼓了鼓腮帮子,知道钟离络这下子可算是白写了,好歹她这小女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她垂下头,道歉道:“对不起啊,我又做错事了。”
钟离络瞧着也是觉得有些可惜,她写了许久的。
只是,她一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那张圆圆的小胖脸上露出的几分委屈神色,顿时就没了辙。
她将这张报废的纸拿了起来,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道:“过去我也一直有练颜体,不过簪花小楷清婉灵动,我更喜欢些。”
见她跳过这个问题,一如既往的不怪罪自己,容嘉卉俏皮地吐了吐舌尖,又道:“那个,我也喜欢簪花小楷的秀美,不过,你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么?”
钟离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笑话的人,她想自然是有的,但是在面对绝对的武力值的时候,再想笑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她又铺好一张纸,拿镇纸一压,提笔欲写时,容嘉卉拍了拍她的肩,终于假装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兄弟,既然大家都是写簪花小楷的人,够朋友的话,以后先生要是再想着罚我抄书,你就也来帮着我一起抄好了。”
这也没什么,钟离络便点了点头,“可以。”
她话音刚落,见她一口答应了的容嘉卉便伸手摸上了她的书架,抄出了一本书来。
她翻了翻,指着其中一篇文章讨好地笑道:“先生说了,五十遍,不许字迹潦草,明天给她看,我这两天刚抄了,两遍。”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着数字。
如此长的文章,五十遍,还不许字迹潦草,钟离络一愣,这传说中的温柔女先生,倒是比族学中的那些个爱打手心的老酸儒还要狠些,此时,她再看眼前容嘉卉的如花笑靥,也是明白了,这人就是特意跑来挖坑让她跳呢。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容嘉卉小心翼翼地捧着笑,又亲自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钟离络的旁边,钟离络的书桌很大,坐两三个人写字也是绰绰有余。
她拿出纸笔,刚写了一个字后,见钟离络还在傻看着她没动,便用手肘捅了捅她。
见钟离络回神了,容嘉卉扬了扬脸,娇憨道:“钟离哥哥,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来来来,赶紧的,动手!”
钟离络呆呆地应了一声后,便提起了笔,真帮她抄了起来。
她俩从旭日东升一直抄到夕阳西下,才终于抄足了四十八份,加上容嘉卉之前的两份,也算是齐全了。
容嘉卉揉了揉发酸的眼,对钟离络再三感谢后,乐呵呵地抱着两人一天的劳动成果跑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钟离络一天的劳动成果,容嘉卉只抄了四份,若不是看着钟离络奋笔疾书的样子,自己偷懒不太好,她估计又是一天一份的样。
看她在那抄一会儿就手酸了要喝杯水休息一下,抄一会儿就肚子饿了要吃点糕点犒劳一下自己的样子,五十份,估计能抄上一两个月吧。
钟离络摇了摇又酸又痛的手后,顶着一双视线都有些发糊的眼,看着容嘉卉喜滋滋的背影,也不禁傻呵呵地笑了。
累了一天,她是晚饭也不想吃了,直接回到了房间扑倒在了床上,只是,她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呢?
都是错觉吧,总之,先睡一觉再说。
翌日,唯一没有写功课的她,手提着两个装满水的木桶,在门口站了一整天。
第10章
中秋一过,一眨眼,钟离络的十五岁生辰也快要到了,容嘉卉爹娘的想法是得好好办一办,毕竟这可是她来镇国侯府上的第一个生辰。
钟离络本想推辞,毕竟她这个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被重视,但容琛与于氏那不容置喙的态度,还是让她吃了个闭门羹。
钟离络无奈之下,又想去找容嘉卉来曲线救国,结果容嘉卉居然也难得的闭门谢客了。
想来,她也只能受了这恩惠了,就当宽慰一下自己,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及笄之年,本就该热热闹闹大办一场的。
而容嘉卉倒也不是故意不见钟离络,实在是,她在准备着贺礼呢,到了明年,这人估计就不在这过生日了,当然得好好准备一下,可她会的东西不多,她思来想去后,倒是想出了个好想法,刺绣!
她虽说女红还不错,却是不太爱折腾这些,她上辈子,连绣嫁衣都是绣娘们绣得差不多后自己再添两针的,如今却是为了这个,眼睛都快熬瞎了,唉,谁让她只有这个比较拿的出手呢,她的丹青,也就只有疼爱她的爹爹能昧着良心夸两句,连先生看了都头疼,其他能买来的东西,都实在不显心意,只能受苦受累一下了。
到了九月一十二号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为了个生日都闹腾了一天后,都各自送上了自己备好的礼物。
他们家人口少,其他族亲,都是出了五服的,不甚亲近,故而除了做父母的两位外,也就只有容嘉卉准备了东西。
容嘉卉的礼物一呈上来,便将他们几人都唬了一大跳。
于氏愣了半晌,不敢相信道:“嘉卉啊,这个座屏,你绣的?”
容嘉卉顶着一双红通通的核桃眼点点头,“用半个月的时间赶出来的,时间太仓促,有些简陋,钟离哥哥勿怪。”
钟离络看着那确实不甚精美,却也还算不错的座屏,心神一动,不可置信道:“送……送我的?”
容嘉卉笑道:“我人笨,什么也不会,只有女红还算学得不错,以后,也许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