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唐潇讶异“我记得你在那村口开枪的时候,那姑娘张着一双大眼睛瞧着你,情绪好像特激动,我差点就以为你们认识呢,你怎么可能没看见?!”
“唐大胸”秦蔓挂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定定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想回去后,又跪凳子腿的话,就安分点。”
“喂,说好了不准这么叫我。”这一招对她真是屡试不爽,唐潇气急败坏的往外走“不跟你说了,没劲。”
秦蔓目送着她远去,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隐没在那深邃的湖水里。
夜渐渐深了,整个村子沐浴在月光之下,安详极了。
大棚里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大家仿佛都睡着了。宋时雨抱身靠着棚子,阖着眼,失落难过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折腾着她,直到了三更,才隐隐约约有些睡意。
“陈老,陈老。”
宋时雨猛然惊醒,将眼睁开一条缝,见是两个同村的中年男子蹑脚过来。
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村里真有那个什么代号人物,还跟师父有关系。旋即又沉下心去,其实她早有预感的。
原本还打着呼噜的陈老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看了她一眼,才招呼那两个人蹲下来。
“陈老,我们还有三颗□□,要不就跟他们拼了。”
“不行。”
另一人有些着急了“他们只有二十几个人,咱们没必要怕,不先下手,就完了!”
“这村里有很多的人都是无辜的”陈老道“来的可都是正规军,就算咱们赢了这一次,还有下次下下次……”
原来师父真的是……宋时雨战栗不已,一股悲凉笼罩在心头,眼神一闪,便见那棚子上映出个人影,身影颇为熟悉,那一瞬间,她差点就要喊出来,却拼命止住了,只哼出一声故作醒来。
“雨儿醒了”陈老心吓了一跳,语气有些紧张。
宋时雨朝他懒懒一笑,揉着眼睛“师父,我去趟茅房啊”说罢,也不待陈老反应,往外跑去。
起身那一瞬间,鼻头一酸,泪角便湿了。门口看人的士兵已然熟睡,宋时雨擦着眼泪,垫脚往外跑去。那个身影已离了棚子一丈远,月下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匆匆跟在那人身后,那人走她走,那人停她停,却始终没有勇气叫住她。
好长一截路,那人的脚步终于缓了下来,顿了顿,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小姑娘,你走远了。”
语气是那般的陌生,宋时雨鼻头又是一酸,她有些怯怯地看着她,小声道“阿蔓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我认识你吗?”秦蔓眼神深邃,一如从前,她从未看透过。
“阿蔓姐姐!”宋时雨的语气有些急,却欲言又止,是啊,她应该记得她吗,她不过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乡下姑娘……
“你还不走,非要我叫人把你抓回去?”秦蔓语气淡淡,似乎还有些不耐,瞥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一连走了十多步,身后都没有动静,秦蔓的脚步快起来了,只忽然间,身后传来一个喑哑凄切的声音“秦蔓!”
秦蔓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上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宋时雨含泪恨看着她,月光下一张脸白纸若曦。
秦蔓微微一怔,沉默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隔空凝视着对方,气氛从一开始的紧张也渐渐变得柔和,终于,她开口道“枪里有一颗子弹,你救过我一命,我还你一命。”
“你肯认我了,你终于肯认我了……”枪口开始颤抖起来,宋时雨却喃喃,强忍的泪水如泄洪一般的涌出。只是模糊中,那人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开枪吧”
“……”宋时雨的心登时慌乱,一切来得太快了。
“这个村子会流血,不从我开始,就会从那个老人开始。”秦蔓的语气有几分无奈痛心,但更多的是告诫。
宋时雨的手抖得厉害,她含泪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如当日她教自己开枪时那般无力,任由着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仿佛用干了所有的力气,宋时雨抱着身子缓缓蹲下,泪水弥漫,将衣袖尽数打湿了。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把枪哪来的?”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宋时雨惊慌的转过头,见是白天那个短发女人,她防备地看着她,咬唇不语。
“不要怕嘛,小妹妹”唐潇轻挑地蹲在她身前,抬手就去擦她的脸“看你哭得梨花带雨的……”
宋时雨不由得单手撑地,后退着来躲避她的狼爪,她惊恐的睁大眼,一时忘了哭泣。
唐潇眼底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旋即起身,抹了抹褶皱的衣服。趁着这个空档,宋时雨迅速爬起,抱着枪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
唐潇瞅着她,半响,终于摆正自己的神色“她给你的?”
宋时雨只敛声屏气的看着她,不说话。
“想知道它的来历吗?”四周很是安静,唐潇看着天边那一轮弯月,半响,缓缓道“她家世代书香,她父亲是个非常顽固守旧的人。可她说,她天生就向往新世界,喜欢那些洋玩意,所以他们在家里,就像是仇敌一样,势如水火。”
“七年前,她坚持要出国留学,他骂她不务正经,她说他迂腐不化,他们为此大吵了一架,几近…断绝父女关系……后来,她终于又得了机会,临行前,她那两年没跟她说过话的父亲赶到港口,给了她这把枪防身。可是等她学成归来……”
唐潇一顿,语气低沉了下来“她的家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