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周悠打来的!
他立马接了起来。
“喂?张灯你怎么样啊?”周悠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什么怎么样?孔莹的古曼童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你过来赶一下啊!”张灯急得声音都在抖,一边抖还一边往门口挪动。
“什么?古曼童来了?我马上过来。”周悠的语调瞬间变了,她没说一句废话,快速撂了电话。
“喂?喂?周悠?!你先告诉我该怎么办啊?!”张灯不敢置信,对着电话破了音。
他也已经挪到了门边,实在不行,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跑路,不管周悠什么时候来。这么想着,他一把拉开了破门。
门口矗立着一个身着红衣,披散着长发,低头不语的女人。
“窝草!!!!!!!”
张灯几乎与她面贴面,吓得他一个屁股墩跌回了房内。门口什么时候站人的?
女人身上可一点人气都没有,在夏夜里隐隐约约散发出凛冽的寒意。她一动不动,好像站了有几个小时一样。
看着看着,张灯突然记了起来。与此同时,那女人也把脸抬了起来,露出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大嘴的脸。
她的手脚不规则地抓上了门框,随后以一个诡异而迅速的姿态爬到了天花板上。她的嘴裂了开来,露出那两排阴森森白惨惨的牙齿。
“你是抓走钱佳的女鬼!!”张灯憋不住了,大吼一声,她便把脸转了过来,像是看到了张灯一般,摇了摇那头顺滑厚重的长发。
地上的古曼童又重新聚集成了一整只,嘴里吱吱呀呀乱叫,想往墙上爬。女鬼的长发垂下,快速伸手,一下抓住了小鬼。
古曼童愣了愣,他没见过面前的女人,本能感觉到对方的强大,愣住不动了。
“……妈妈?”
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女鬼就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古曼童整个全吞了进去。她的嘴巴在古曼童进入口腔之后迅速缩小,变回了原样。
张灯目瞪口呆地坐在远处地上,屁都放不出来。
娘亲诶,黑吃黑现场!
他心想这可真是大场面,活了二十几年这可是第一回见。弱肉强食不少见,鬼怪间的黑吃黑可真没见过,他连鬼都没见过几次,上来就这么刺激。
女鬼像是吃饱了,摇摇晃晃地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砸在了出租屋的地板上。张灯吓得往后缩了三两步,直接撞到了墙上。
女鬼抬起脑袋,抬头锁定了张灯的位置,接着便手脚并用,如同一只上了发条的蜘蛛“啪嗒啪嗒”地冲到了张灯面前。
张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见着她把脸凑到自己鼻子底下,他甚至都能闻到她嘴里的那股阴沟味儿。
接着,她冲他打了个巨大而响亮的嗝。
张灯被熏得几乎要翻个白眼厥过去,趴在墙上整张脸皱成了小馄饨皮子。
“你少管闲事……”
女鬼爬上了张灯的腰,阴涔涔地说。
“你……少管闲事……!”
她又张开了大嘴,露出自己的牙床。
张灯这才发现,女鬼的嘴内不止两排牙齿。
而是一层叠一层,大牙齿里包着小牙齿,小牙齿里还包着小小牙齿,看得人头皮发麻,张灯见她把脸越凑越近,像是准备一口啃上来。
“不!!!”说时迟那时快,他扯下脖子上的如何精,一把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如何精像是着了火一样,瞬间烧着了女鬼的嘴巴,顿时室内都是女鬼的惨叫声了。张灯趁机往门口爬去,没命地往楼下逃去。
※※※
说实话。
张灯也不想自己这么怂的。
但是他只是个普通人,手里没有灭鬼武器,连把糊弄人的桃木剑都没有,不逃脑子才有坑嘞。
他总算是逃到了大街上,正张皇失措的时候,周悠赶到了。
她提着一把铜剑,身着丝绸睡袍,像个廉价山寨片里的天仙一般迷迷瞪瞪地对着张灯说:“哪儿呢?古曼童呢?”
“被……被,”张灯指指楼上,“被吃了!”
周悠像是撞鬼了一般,眼睛瞪得老大:“什么?什么叫被吃了?”
“有个女鬼半路闯进来,把古曼童一口吞掉了,现在还在上头。”张灯好不容易匀了气,比手画脚地给周悠说了情况。
“这哪儿跟哪儿……算了,我上去看了就知道!”她完全没听懂,直接提着剑和绳索往楼上跑去。
※※※
可是周悠什么都没有找到。
张灯在周悠屋里的小沙发上挤了大半宿,完全没睡着,一大早就请人来换门。周悠自知理亏,一上午没让张灯干活。
“说!”
张灯一巴掌拍在周悠的办公桌前:“古曼童是不是你引过来的?”
周悠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你在胡说什么?古曼童怎么可能是我引过去的?”
张灯并不相信她,直视她的双眼:“那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孔莹在我这儿借宿了一晚,隔天古曼童就找上了门来,不仅如此,还问我要妈妈,仿佛知道孔莹在我这儿一样?”
“等下,”周悠抓到了一丝关键信息,“叫什么?问你要妈妈?”
“你别转移话题!”张灯死咬着不放,“孔莹借宿的一晚,你却连保命工具都没留给我一件,是不是怕我伤到了那只小鬼?你到底想捉他做什么?”
“张灯。我先说了,古曼童不是我引过去的,孔莹在哪,他就会去哪儿。没给你留点符咒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