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噤声咒啪啪啪地相继拍在了三只大鬼的嘴上。
盛连开车,离开登葆山,后座三只鬼,副驾一只鬼,总共四只鬼。
盛连问起了那个游魂老头儿的情况。
崔转轮道:“这老头姓戚,叫戚年生,好几年前就死了,阴差没有勾到魂,没想到会在那精神病徐浩身上。”又道,“徐新宁可能是见事情已经败露了,就直接承认了,那些理发店的确是用他的名字注册的,但六家店都不是他的,是戚年生的。”
徐新宁一个大孝子,偏偏道僧命,当年左满贯劝他出家断红尘他不听,还想逆天改命,把自己病重的父亲救回来,刚好又在东山镇上的菜市场里遇到了寿命不多的戚年生,两人一拍即合。
戚年生想办法帮徐新宁改命,帮他救重病的父亲,作为回报,徐新宁得让戚年生的魂魄投在徐浩身上。
盛连听到此处,打断道:“这么一个孝子,怎么会答应这种要求。”
崔转轮:“据徐新宁自己说,起先他的确是不愿意的,他父亲因为重病身体不好,精神状态也不佳,但戚年生告诉他,想要续命,只能让他的魂魄进入徐浩的身体,徐新宁大概合计合计觉得能让他老子活着就好,所以才答应了。”
徐浩续了命,戚年生一条苟延残喘的灵魂也有了ròu_tǐ的寄托,为了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和平共处,两人达成了协议——一天24小时,戚年生最多只能在白天出现八个小时,晚上七点徐新宁回家之后,徐浩身体里苏醒着的那个灵魂只能是他本人的。
徐浩疯癫,徐新宁要忙生意,戚年生躲在徐浩的肉身里,白天到底在做什么没人知道,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年,就在徐新宁以为这样的生活会维持到徐浩离世的时候,忽然间发生了变故。
道僧命终于还是落回了他头上。
既然是命,哪有改变一说,不过是想办法压制或者增加财运而已,于是很快,徐新宁投资的生意接二连三地失败,开始大范围的赔钱,之前攒的钱也陆陆续续赔了干净,徐新宁不服气,想要戚年生帮自己,然而戚年生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人生从一帆风顺的羊肠大路上跌下水沟。
幸而徐新宁把钱财看得没那么重,落魄也就落魄了,早年他没有钱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穷。
至于那六家“真美妍”的美容美发店,则是好几年前戚年生借徐新宁的身份注册登记的,徐新宁只是在工商和税务上挂了名,根本不管事,流水也不走他的银行卡,自己也不惦记别人的财产,自然不清楚那几家店的情况。
盛连接着问:“戚年生那边怎么说?”他想起了昏睡的余江。
崔转轮:“他死了。”
盛连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拧眉,瞥了眼崔转轮。
崔转轮:“他这种游魂,抓回森罗殿第一件事就是审判凭生,他的判词是‘大恶’,按规矩,是要送去十八地狱受刑的,考虑他牵扯的事情,只能延后惩罚,就先关在了十八地狱部的一个审讯间,为了让他开口,就给他放送了点十八地狱受刑的录制画面……”
盛连挑眉:“吓死了?”
崔转轮:“……”这要真是被他们给弄死的,季总还不得把他们也弄死。
“不是,他身上有一种禁制咒术,季总来看过了,和余江身上的有些类似,只是余江是昏睡,他这个游魂,直接魂飞魄散了。”
盛连早前不明白,如今却是很通透:“这种禁制的启动需要条件,余江沉睡或许是因为轮回河被夺走,这个游魂又是因为什么魂飞魄散了?”难道是因为从徐浩身体里被逼出来?
崔转轮给了确切地答案:“他本来是要招的。”
十八地狱的可怖,即便是森罗殿的罗刹都不忍直视,更何谈是个普通人,戚年生在审讯间才看了半分钟,一个游魂已捂着嘴干呕了半天,浑身都是冷汗。
老头儿心里素质不怎么样,没扛不住,同意招了,也知道自己不久后就要被扔下地狱,当即又开始谈条件,说他可以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但不能送他下地狱。
颜无常这群人幽冥里活了千万年的臭不要脸的大鬼,在人间界还能稍微规矩点儿,在幽冥的老巢里,道德两个人横着写竖着写都不会。
他们在戚年生面前一副很是为难、被逼无奈地样子接受了条件,就等着老头儿交代完,转头再扔回十八地狱。
哪儿成想,戚年生开口刚说了一句话,忽然就整个人烧了起来,那火最先从他嘴中烧起来,延伸向整个魂魄,不过转瞬间,魂魄便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留下,彻底魂飞魄散了。
他说的那句话是:“这些都是家族里的安排,我只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在一步步走而已。”
这个家族,很明显便是戚家。
盛连却提起另外一件事:“能把魂魄瞬间烧没的,我要是没记囫囵,应该只有十八地狱的地狱火。”
崔转轮:“正是。”
盛连开着车,拧眉道:“地狱火又不是水沟的鱼说取走就取走,还被做成禁制?”
后排三只鬼齐齐哆嗦了一下,崔转轮尴尬道:“季总已经狠狠将我们骂过了,森罗殿里,的确有内奸。”
这个内奸一定潜伏多年,悉知不少内情,职务一定不小,可以随意在背阴山附近出入,甚至避开镜湖里水妖的眼线下到十八地狱,取地狱火。
盛连脾气比季九幽好多了,没有骂人,只是道:“也要看禁制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