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侍卫前去禀报,苍翊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回复。
没一会儿便有一人自宫门里快步走出,对苍翊行礼道:“殿下安好,皇上正在殷泉宫用膳,让您先去未央宫稍候,殿下请。”
殷泉宫是贤贵妃的寝宫,皇上既在她宫里用晚膳想来是要歇在她那里的,他现在进宫的事贤贵妃应该已经知道了,左右他也没想瞒着,倒是前来宣召的太监让他有些意外。
“怎的喜公公亲自来了?”
来人正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喜乔,带着他招牌的笑,却也看得出他对翊王发自内心的恭敬:“自是皇上让奴婢来的。”
苍翊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宫门,他也知道皇兄为何会让喜乔前来,就像独宠贤贵妃却不给她实权一样,明明为了宠妃将一个亲王置之一旁,却偏偏派了身边最为器重的人来传旨,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踏进未央宫的大门,苍翊并未急着进去殿内,在庭院里停了下来。时至戌时夜色如墨,整个未央宫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喜乔看着苍翊漫无目的地在庭院里转悠,默默地跟在其后。
翊王出生不久先帝便撒手人寰,比起那些后妃用来争权夺利的皇子们,皇上更为疼爱这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皇弟,以至于翊王从小对皇上极为依赖。
这未央宫是翊王小时候最常来的地方,那时候太后的栖鸾殿里总是出现翊王失踪留一群宫女惊慌失措,四处寻找的情景,而最终找到翊王的地方也总是在皇上这未央宫,到了后来,宫女们干脆就不找了,到了时辰便直接去未央宫将翊王接回来就是了。
苍翊的视线停在了假山旁的一处空地上,那里曾经摆放着一架秋千,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每次偷偷从栖鸾殿跑来这里想要找皇兄玩,但皇兄公务繁忙实在没空,便让人置了一架秋千,让宫女推着自己玩,甚至有时闲暇还会亲自推着他晃上几圈,直到自己被封王之后出宫建了府,这架秋千才被拆掉……想起前世因着种种原因与皇兄渐渐离了心,苍翊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喜乔离得近自然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却只是但笑不语,皇上从小对翊王的关心爱护他一直都看在眼里,皇上把自己想要却不曾得到的东西都转嫁到了翊王身上,只希望翊王能远离皇权中心自在地做一个闲散王爷,至今为止翊王从不曾让皇上失望过,只是近来翊王对三皇子明显的敌对态度,倒是让人不得不忧心……
“那秋千早没了,你还瞅着干嘛?”
神思恍惚的人猛然一惊,回头发现庆元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这边,急忙躬身行礼道:“皇兄。”
“起来吧,以后没有他人这些礼就免了,弄得这般生分。”庆元帝摆了摆手让苍翊起身,翊王造访武安侯府的事他也已经听说,故而对苍翊此次进宫的目的他也大致有了猜测,看着苍翊朝着自己走近,庆元帝转身率先进了殿内。
☆、刺客
苍翊进宫的事南宫若尘并不知道,少年专注于炼药,他便在一旁看着,左麒所展现出来的炼药手法精炼纯熟,不管是炼药的火候还是入药的时机都掌握地十分恰当,若换了他处在左麒这个年纪,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说是要他协助,不过是为了驳苍翊一句话罢了。
左麒在用药救人之时,与平日里的样子大有出入,曾听左彦提过,少年初次行医时,一名伤患本来可以得到救治,却因他的失误让病情更加恶化而险些丧命,幸得左彦妙手回春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自那之后,只要涉及医药,左麒总会变得谨小慎微,明明还是个少年却又显得如此老练。
南宫若尘不同,左彦虽教他医术,却从不让他示于人前,且他贵为皇子,很少有机会去医治别人,以医理而论他或许比左麒懂得多一些,若以经验而论,他定然不如这个师弟。
“行医救人,当尽全力,若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却因医者的失误致使患者不得救治,这与杀人害命又有何异?不过一个受国法制裁,一个逍遥法外罢了。”这是他初学药理时,左彦曾对他说过的话。
左麒专注于手里的药炉,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人情绪变幻。
南宫若尘看着眼前忙碌的少年,忽然明白了此人为何在医药方面如此严谨,他也曾看着生命在眼前逝去而无能为力,纵使时光倒流,重获新生,当时那种窒息般的疼痛至今也难以忘却,或许正因为经历过这种疼痛,才会越发地苛求自己。
炼药已接近完成,还差凝冰草入药,整个房内药香弥漫,左麒聚精会神地盯着药炉,以内力催化凝冰草,南宫若尘下意识地垂首看向自己的双手,暗自叹气。
“公子,该用膳了。”房门被人轻叩,有下人在门外大声唤道。
南宫若尘抬头看了眼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的某个少年,转身走过去打开房门,见几个侍女用托盘端着几样精致的菜肴却不见苍翊的身影,不由得疑惑道:“王爷可用过了?”
“回公子,王爷天黑前便进宫去了,让公子您自行用膳。”为首的侍女应道。
“端进去吧。”南宫若尘虽然有些意外却并未多问什么,就算是问这些个侍女想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正欲侧身让她们进去,突然一阵破风声在耳畔响起,猛然间瞳孔紧缩,意外来的太快已经来不及躲避,还未看清是什么只觉得耳廓一阵刺痛,那不明物体已经从耳畔擦了过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