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上缠着的布带你看见了吧?我早就奇怪,他既没有受伤为何整天将手包着,总不至于是为了暖和吧,刚才他和那人打架的时候,无意将手上的带子给崩开了,他那左手掌心内有一个图印,我虽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手上的图印肯定是臭老头给他弄上去的。”
“你既然没有看清又如何能肯定?”
“我……”左麒顿时语滞,强撑道:“是或不是你叫他来一看便知。”见苍翊面露犹豫,少年又转眼看向另一人急道:“师兄你说句话啊。”
苍翊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南宫若尘身上,似是在询问。
“可曾听过张屠夫的故事?”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止是左麒,苍翊也是莫名其妙,却不应答,只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左麒是个藏不住话的,应道:“这种骗小孩子的故事自然是知道的。”
曾有一屠夫整日以宰杀牲畜为生,却逢一日有一人送来一条狗让其宰杀,而就在屠夫要磨刀相向时,那条狗却突然如人一般屈腿跪了下来,此举让屠夫很是不解,无奈狗的主人催的太紧,屠夫最终还是下了手,却在剖开狗的肚皮之时,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已然成型的幼犬,屠夫大为震撼,自此金盆洗手,不再杀生。
“也不知是谁编的故事,也太假了一些,他既为屠夫,又如何看不出那条狗已怀了幼犬,也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罢了。”
少年不以为然。
看南宫若尘面色淡然如常,苍翊渐渐有了眉目,沉吟道:“若非犬,而是人呢?”
人若有孕,只要是想刻意隐瞒,常人的确难以察觉。
南宫若尘点头,直接道明:“江湖煞血盟刺客榜榜首,诡刺。”
煞血盟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杀手组织,只要出的起价钱,得煞血盟接手的生意,不论何人,皆难逃一死。
一室良久的静默,苍翊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问道:“他最后杀的,是何人?”
“他的发妻以及其腹中胎儿。”
既为刺客,多是无心无情之人,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高居刺客榜首,必然杀人无数,能引得他金盆洗手脱离煞血盟,自然是于他最为珍视之人 。
“可这和他掌中的图印有何关系?”左麒似懂非懂,茫然道。
“他夫人尚在人世……”
话音未落便突然顿住,苍翊亦有所察觉,定定地望着门外,左麒在两人身上扫过一眼,直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少年的身影在门口怔了半晌,才微微侧开了身。
门外归冉一身黑袍,左手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解了下来,腰间的佩剑也不知去向,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侧,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不愧是专司暗杀的高手,人已到了跟前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苍翊心道。警惕心暗起,却不言语。
归冉幽暗的目光瞥向屋内,随即落在苍翊身上:“卑职想请王爷借一步一叙。”
……
不可置否的是,论单打独斗,苍翊必败无疑,而归冉要想杀他,以他如今的护卫,再翻一倍也未必能拦得住。
只是现在的情况,苍翊也有些看不明白。那人不动声色站在他面前,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这间客房本是为他准备的,即使知道他不一定会歇在这,房内也依旧打理地干净整洁,桌上一盏茶壶,壶嘴隐隐冒着白气想来是刚沏的,苍翊端起茶杯轻抿,抬头看了看。
“归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归冉面色不变,沉吟了半晌:“……卑职晋升中领军之前,不过是皇城中普通的一名禁军。”
苍翊剑眉微挑,这事他当然知道,只是不知此番话是为何意,便静静等待他的下文,并未打断。
归冉继续道:“数月前月华国送亲使抵达离洛皇城,安和公主按例觐见圣上,当时的宫门口,是卑职当值,曾有幸见过安和公主芳容。”
归冉语气淡淡,苍翊却是脸色剧变,渐渐转为阴沉,一双凤眸危险地眯起,看向那人沉声道:“你威胁本王?”
“卑职不敢。”归冉垂首,态度极为恭敬:“卑职想与王爷做一笔交易。”
“你待要如何?”
“王爷既知道卑职的身份,想必也明白卑职藏身禁军是为何,卑职曾经树敌太多,如今脱离了煞血盟,仇家必会拼死寻仇,为求安稳,望王爷能替卑职隐瞒身份。”
苍翊防备心不减:“本王要如何信你。”
两人对视片刻,归冉缓缓摊开了左手,掌心一处复杂的图印入目,赫然与左麒那块玉牌上的图印一模一样,他平静道:“医圣前辈于卑职的妻儿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做那恩将仇报之人,只是希望王爷能守约罢了。”
“……”要脱离江湖纷争,最安全的地方自然便是天子脚下,归冉所说也的确在理。
安和公主与其兄长有七分相似,若归冉所言是真,他必早就知晓苏瑾竹的身份,既然之前都能相安无事,想必也是可信之人。
思虑良久,苍翊应道:“本王应你便是。”
如此,也是一笔公平的交易。
……
☆、回程
“江叔叔,你方才为何拦着灵儿啊?害我都不能帮上小麒哥哥的忙。”少女秀眉紧蹙,双手撑着下巴,小脸气鼓鼓的正冲着身旁的人大声控诉。
江思寅汗颜,姑奶奶你不出去帮倒忙人家就感恩戴德了。
虽是这么想,嘴上却安慰道:“小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