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动了动嘴唇,特别漂亮的话他不会说,最后还是干巴巴对姚大姐道了一句“谢谢!”
姚大姐右手一摆,咯咯笑道:“谢什么呀,不就两袋肉干么!”
她家里吃穿不愁,这两袋肉干自然不放在心上,给了也就给了。
可文寒心里是十分感激她的,姚大姐若不是惦记着他,怎么这两袋肉干不给别的老师,偏给他这个没钱没势的外地人穷小子呢,文寒心里暖烘烘的。
这周五上午是寒假前最后一次阶段考试的尾声,学生们考完最后两科,中午就放学回家了。所以老师们也自然沾了光,跟着一起下班了。
文寒为了省钱,中午没吃饭就去火车站坐火车了,他到的稍早,在候车室等了半个小时才检票进站。
火车还差五分钟就开车了,文寒身边的座位一直无人问津。他合计着准是这张票没卖出去,正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军绿色的巨大帆布包毫不客气地就占了这个位子。
文寒顺着视线往上瞧,立刻傻了眼——他面前是一个剔着板寸的陈一白!
陈一白甫一见到文寒,也惊讶地不行。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火车上人多,文寒以为陈一白跟踪他是要在火车上耍疯,所以他立刻站了起来,拖着自己的箱子就要下车,他宁可不坐这趟车不回家,也不想跟陈叫兽坐在一起。
天知道陈一白这次玩的什么鬼把戏。
陈一白见小文这架势,就知道对方误会自己了。他要是知道这人就坐他隔壁,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买这张票啊!
他拉住文寒的拉杆箱,低声说道:“小文,文寒你听我说……”
文寒又惊又气,低喝道:“陈一白,你给我放手!”
姓陈的死活不放手,两人在狭窄的火车过道上对行李箱展开拉锯战,很快就引起了周遭人群的围观。文寒红着眼看着陈一白,心想姓陈的真是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啊!
开始有人指指点点,也有好事者问“怎么了”……五分钟飞快的过去了,火车在两方僵持不下的局面中轰隆隆地鸣笛启动了……
陈一白立马放了手,而文寒也瞬间泄气了……陈叫兽帮着小文把箱子又搁回行李架上,他收拾妥当,拿保温杯接了一大杯冒着热气的开水,坐在座位上呼哈呼哈地喝了起来。
文寒有座不敢坐,特别煞风景地在行驶的火车上站成一杆石化的标杆。
“借光借光!”一个路人甲手捧一碗泡面,如若珍宝地对还站在过道上的“文标杆”说道。
“文标杆”忙侧了侧身给人让道。
总有那种一上火车就吃泡面的人,不分时间无关昼夜,好像不冲碗泡面,这旅途就少了点滋味儿似的。
冲泡面的人络绎不绝。文寒自己难受,给别人也带不来什么方便,他见陈一白专心的跟开水作斗争,垂丧着头,带着忍辱负重般的认命,不情不愿地坐在了陈一白的旁边。
小文心想“实在不行就等下一站下,也甭管是哪个站,先下车再说。”
陈一白知道小文坐下了,眼皮都不抬,既不招人烦也不惹人嫌,他奇迹般地闭紧了嘴打定主意不说一句话,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分钟。刚才看热闹的的人也都觉得奇怪……心想这是闹哪样?还以为两人准会动手打起来呢。
文寒觉得这要不是老天开眼了,就是身边的人脑子被驴踢了,简直踢得好!倘若不是刚才陈一白还开口说过话,他差点都以为这姓陈的莫不是失聪了?
你见或不见,陈一白就坐在那里,沉默地好像一颗安静的哑巴草。
归家的旅程要坐两个半小时的火车,期间途经两个小站,到第三站的时候文寒才会下车。列车行驶了三十七分钟,就在第一个小站停靠了,停车六分钟。
陈一白一直很老实,扳起哑巴来特别形象逼真。饶是这样,文寒仍然在想自己要不要下车……他心里打鼓,保不准陈一白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
陈叫兽人品太差,打从和老婆离了婚失了业,外加彻底净身出户。他就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让认识他的人都把他当成一颗不用点火随时都会自燃的人体炸弹。
随着上车下车的人流涌动,六分钟稍纵即逝,小文的纠结重心又放在了五十九分钟后的第二次停车上……
然而文寒始终抱着侥幸心理没有下车,他惴惴不安的看了眼手机,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到达老家所在的区县了,再忍忍……
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文寒起身去接开水,他想着一会儿下了火车去还要再坐一个半小时的公共汽车才能到村口,万一中途口渴,还省下一瓶买矿泉水的钱。
转身的时候瓶口没来得及完全盖严,文寒背后没生眼睛,一下子撞在一个人身上,洒了很多水出来……弄得满手都是。
他看着陈一白的脸近在咫尺,完全忽略了开水溅在手背上的疼痛。
炸/dan是要爆炸了吗?
救命
浅眠的人住在北方农村日久经年的老房子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容易被吵醒,原因是一波一波的大耗子会像开火车一样,“飕飕”的在房顶上跑来跑去呼啸而过。
大多城里来的人会住不惯,往往第一次被这种巨大的动静惊醒的时候,会以为有梁上君子来访。
于是人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