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王二夫人听得,俱魂飞天外,不知怎样才好。独见凤姐先前圆睁两眼听着,后来一仰身便栽倒地下。贾母没有听完,便吓得涕泪交流,连话也说不出来。】
今个儿分明是大喜的日子,怎么突然遭了这样的冤孽来。贾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嚎道:“到底是什么罪过,惹得抄家来,冤枉啊冤枉啊!”
说罢,直接晕了过去,吓得婆子媳妇一阵扯一阵喊,大呼小叫,乱成一遭。
众女眷都被吓得不轻,抱成一团只哭。唯一有个胆识的王熙凤依旧昏着,连出来说句话的气儿都没了。
姑娘们吓坏了,脸色苍白凑在一起。贾宝玉整个人都怔楞着,似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时一屋子人拉这个扯那个,正闹得翻天覆地。又听见一叠声嚷说:“叫里头女眷们回避,王爷进来了。”
只见地下这些丫头婆子乱拉乱扯的时候,贾琏喘吁吁的跑进来说:“好了,好了,幸亏王爷救了我们了!”
众人正要问他,贾琏见凤姐死在地下,哭着乱叫;又见老太太吓坏了,也回不过气来,更是着急。还亏了平儿将凤姐叫醒,令人扶着。老太太也苏醒了,又哭的气短神昏,躺在炕上,李纨再三宽慰。然后贾琏定神,才把前头的事略提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贾政正在那里设宴请酒,忽见管家赖大急忙走上荣禧堂来说有锦衣府堂官赵老爷带领好几位司官,说来拜望。不及他要取职名来回,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进来。他拦不住,只好来请老爷同爷们快去接。
贾政听了,心里直打突。正自思想,只见二门上家人又报进来说:“赵老爷已进二门了。”
只见赵堂官满脸笑容,并不说什么,一径走上厅来。后面跟着五六位司官,也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却不搭理人。贾政等心里不得主意,只得跟着上来让坐。众亲友也有认得赵堂官的,见他仰着脸不大理人,只拉着贾政的手笑着说了几句寒温的话。
他分明是不怀好意而来,如今做这个样子只叫人浑身寒颤。众人看见来头不好,或躲起来或垂手侍立。贾政正要带笑叙话,只见家人慌张报道:“西平王爷到了。”
贾政慌忙去接,已见王爷进来。赵堂官抢上去请了安,便说:“王爷已到,随来的老爷们就该带领府役把守前后门。”
他一声令下,众官应了出去。
贾政等知事不好,心若火焚,下跪接应。西平郡王用两手扶起,笑嘻嘻的说道:“无事不敢轻造。有奉旨交办事件,要赦老接旨。”
又与赵堂官说满堂中筵席未散,想有亲友。当要叫亲友各散,独留本宅的人听候就好。
赵堂官心里冷笑,慢腾腾回说:“王爷这是恩典,自当遵从。不过郡王办事认真,想来东边的事早已封门了吧?”
众人知这是两府的事情,且不是好事,恨不能脱身。只见王爷笑道:“众位只管出去。”
又道:“叫人来给我送出去,告诉锦衣府的官员说这都是亲友,不必盘查,快快放出。”
那些亲友听见,就一溜烟如飞的出去了。独有贾赦贾政一干人,唬得面如土色,满身发颤。
不多一会,只见进来无数番役,各门把守,本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能乱走。赵堂官环视一圈,便换了一副脸来,回王爷道:“请爷宣旨意,就好动手。”
这些番役都撩衣奋臂,专等旨意。
西平王只得慢慢地说道:“小王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全来查看贾赦家产。”
贾赦等听见,俱俯伏在地。
王爷便站在上头说:“有旨意:贾赦依势凌弱,违反乱纪,扰乱诉讼,辜负朕恩,有忝祖德,着革去世职。钦此。”
赵堂官一叠声叫:“拿下贾赦!其馀皆看守!传齐司员,带同番役,分头按房,查抄登帐。”
这一言不打紧,唬得贾政上下人等面面相看;喜得番役家人摩拳擦掌,就要往各处动手。
西平王来本就是为了放荣国府一马,此时说道:“闻得赦老与政老同房各爨的,理应尊旨查看贾赦的家资。其余且按房封锁,我们复旨去,再候定夺。”
赵堂官将他的心思看得透透,也不急。只坐着一旁捏了一个蜜饯枣子说:“回王爷:贾赦贾政并未分家。闻得他侄儿贾琏现在承总管家,不能不尽行查抄。”
西平王听了,也不言语。赵堂官拉长了声音,凉凉道:“贾琏贾赦两处须得奴才带领查抄才好。”
“不必忙,先传信后宅,且叫内眷回避再查不迟,”西平王沉着脸,尽力拖延。
一言未了,番役已经捉着贾府家人领路,分头查抄去了。
听到那家奴大呼小叫,西平王额角一阵紧绷,喝命:“不许罗唣,待本爵自行查看!”
说着,便慢慢的站起来咬牙吩咐说:“跟我的人一个不许动,都给我站在这里候着,回来一齐瞧着登数。”
他这模样,在赵堂官眼里不过是黔驴技穷,色厉内荏。只管哼了一声并不阻止。
正说着,只见锦衣司官跪禀说:“在内查出御用衣裙并多少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