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摸着孩子的头,脸上带着无尽的酸楚跟挥之不去的恨意,“小叶,妈妈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怕你太小接受不了。你还记得那天爸爸来找我们吗?妈妈跟爸爸大吵了一架,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丧心病狂不仅杀了我,连你也没有放过。你也是他的亲儿子!”
小叶缩在女鬼的怀中,小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服,小脸苍白无色,惶惶不安,似乎世界在自己的面前崩坍,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死前的一切,爸爸满脸血污,狰狞可怕的表情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那双会把他架在脖子上骑大马的大手突然变成了搁在他脖子上,让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死亡禁锢。
他哭着喊着,但是爸爸却丝毫没有理会,那双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的让他失去知觉。
小叶崩溃大哭,身上薄弱的黑气竟渐渐地浓郁起来。
暖暖略微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们,也歇了要把他们吃进肚子的心思,人家都这么惨了,他就不要那么丧心病狂了。
不过,他对这个男人也是有些莫名的恐惧,他在想,自己生前是不是跟他接触过。如果能找到自己跟他的联系,说不准还能找到他的死因。
这样想着,暖暖有些兴奋起来,作为鬼,他当然在意自己是如何死的,如果能弄清楚来龙去脉,对他以后附身在人身上过日子也有好处啊。
“那个,你给我说说这个男人事情呗!”
女鬼见暖暖并没有要吃她和孩子的意图后,放松了警惕,将她的故事缓缓道来,“其实说起来也不过是个俗套的故事,无非就是我们苦心创业数年,结果经营不当破产,公司被别人收购了。破产前,他对我和孩子很好,真的很好。别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他从不会这样,他就算有应酬也会打电话跟我说一声,就算是半夜,他也回家的。
可是破产之后,他就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更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里的钱全被他拿去赌了。我一直劝他,跟他说,以后会好的,我也不怕吃苦,只要你在,孩子在,我就心满意足。我真的不怪他消沉下去,从身价几亿的老板一朝变成穷光蛋,找工作的时候还被以前的手下羞辱,他的心里难受我知道。我想着,没关系,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我有手有脚的,也能养家糊口,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他就像钻入牛角尖了一样,自此以后,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还跟街上那些个混混搅在一起。被他们带去赌博,玩女人,时常三天两头地不回家,甚至喝醉酒了,还会打我,打孩子。我一再忍让,一再劝他,可是他都不听。甚至到了后来,他竟然想让我做皮肉生意给他赚钱。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对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便带着儿子跑了出来。找了个出租屋住下,没想到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便被他找到了。他当时喝了酒,脾气又暴躁,我们这么一吵嘴,他居然丧心病狂地下手掐死了我,就连儿子也不放过——”
女鬼越说越伤心,眼泪汩汩而落,“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是初恋,风风雨雨经历了这么多,哪知道到头来会变成这样!”
小叶窝在女鬼的怀里,乖巧地给她擦着泪,奶声奶气道:“妈妈,你别哭,我会保护你的!”
女鬼亲亲小叶的额头,笑得满足又心酸。
暖暖挠挠后脑勺,不解道:“你们不可以找亲戚朋友借钱帮帮忙吗?”
女鬼叹了口气:“借过!只是向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即便借到了,也不够我们还债。熊盛利他妈妈本身就是插足了人家家庭,才生下的他。所以原配的女儿极其不待见他。他倒是腆着脸前去找过他们,但是都被轰了出来。而且,这公司还就是他们那一家人收购的,他知道后,更是夜夜买醉,家也不回。不过,那女人的儿子对他倒没那么深恶痛疾,看在死去的爷爷的份上,还曾给过他一张支票,数额可不小。我以为他会靠着这笔钱重新来过,哪知道他全拿来赌博,输的精光。”
暖暖听的时候,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但是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他纠结地敲敲脑袋,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女人说完一切后,面色凄苦地看着暖暖,“熊盛利身上带着开过光的玉观音,我动不了他分毫,这位——”
“你可以叫我暖暖!”
女人轻轻点头,“暖暖你能帮我吗?我在这个小区也呆了数日,却始终不见其他鬼怪,找不到人帮忙。你的道行这么高,一定能让熊盛利得到报应的。”
暖暖皱着张脸,“我倒是不怕他身上的玉观音,但是我却不敢近他的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迟疑地看着他,寻思道:“难不成你也是被他所害?我在先前的树林里,曾听其他有年岁的鬼讲过,人死后,有些鬼能记得前程往事,有些鬼却会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即便忘记了,他们对于害死自己的人内心却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感,以至于他们看到便不敢靠近。暖暖,我觉得这个情况跟你很像!”
暖暖有些懵逼,却隐隐觉得女鬼说的有些道理。
“暖暖,你还记得你一开始做鬼的时候,是在哪里出现的吗?”
暖暖迟疑了一下,回道:“就是这里!”
女人立马道:“这就对了!熊盛利也住在这里,你也一直游荡在这里没有离开,说明你就是被他所杀,你的身体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