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高声喊着:“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再送你一件!”
“不用了,家里我想不到还有哪里能用!”在大风里,他们两个的交流也必须要通过喊话来完成。
“你可以把它整个铺在沙发上!这样你和小野兽在起居室看书的时候就能一起躺在同一张毛皮上了, 如何!”
挺有诱惑力的, 大法师略略心动,怀念着和塞隆裹着厚厚的毛皮睡在露天的沙漠中,如果在艾梅科特斯,她们可以躺在露台上。
没听到她的回应,维吉尔爽朗地笑了,希珀假装他并不存在,而是对塞隆说:“我需要伦宁出来替换海克特拉,好吗?”
“好……当然没问题,可您不是说只有纯净的水不导电吗?”
“伦宁是有点不纯净了,但海克特拉必须要休息一会儿。”
“女士,我还能……”
大法师打了个响指,水领主的嘴巴莫名地消失了。
“好吗?”
“可是老师!我们已经能看到艾梅科特斯了!”她指着远方,艾梅科特斯也被这大片的风暴笼罩着,云层不停旋转,白昼如夜晚一般黑暗,只有时不时划过的闪电能让人看清周围绝望的广袤。
实际上这里并不能真的看见艾梅科特斯,但闪电击中了塔身,储能水晶受到了激发,所以太阳一样亮了起来,塞隆看到了奇怪的光,于是判断那是艾梅科特斯的辉光。
这一点完全不错,但加上水晶,艾梅科特斯的顶部高达六十码,按照计算,她们离高塔还有差不多八十千码。
“是的,所以这段路程我们需要伦宁,海克特拉已经够累了,我怕它出什么岔子。”
“好……好的……”这听起来就像是给高速行进的马车换车厢一样不可思议,不过好在两位水领主都是技艺高超的法术使用者,而且足够的柔软度让它们能消灭许多本应该有的颠簸。
伦宁代替海克特拉逐渐缠绕在绳子上,并把绳结吞进肚子里,它小心地不让沉睡的火焰大领主碎块碰到绳子,还往那边堆过去了许多结晶水。
虽然事实上可能不需要,但所有人看的时候都屏息凝神,连回头张望的维吉尔都不例外,直到德沃夏克出声提醒,海克特拉才化成一张厚膜,罩在伦宁上方,随着大家一起被马扯着移动,海克特拉都被拉变形了。
闪电就落在他们刚才的位置。
塞隆挣脱了束缚,惊恐地扑到希珀怀里,伦宁叫道:“我的女士!您别总做这么危险的事!”触手刚才被塞隆强行解开,伦宁不依不饶地跟上去。希珀只好伸手接住,轻声安抚说:“别怕,我在。”
塞隆抬起头来,说:“您也没办法是吗?您也不能和一道闪电相抗衡不是吗?您也会被风暴杀死对吗?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呃……别哭了。”希珀不知所措地掏出手帕,擦拭着塞隆不断溢出眼泪的眼角,她的脖子被塞隆紧紧搂住,以至于她的动作都不是那么顺畅,没有办法抓着自己,只能靠不太熟练的伦宁使用法力触手固定她们。
水是柔软的,它们的固定总是因为力的改变而发生过大的形变,感受起来就不是那么的可靠。天马的侧向移动让希珀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可笑,手有时候仿佛被看不见的小鬼捉住,说什么也不让她接触到塞隆的脸,而眼泪直接横着飞走,或者甩到她的脸上来。
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她,青春、朝气、活力,几个词非常直观地扑在大法师的感官上。
“别哭了,我陪着你,好吗?”她僵硬地开口。
可是“我们一定不会没事的”这句话大法师说不出口,她熟练地掌握了不说真话的技巧,但一定不会乱保证做不到的事。她可以一击打散风暴,不过风暴也可以一击打散她。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希珀一边为了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有空想这些偏离“正直”的想法而自我厌弃,一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受不了诱惑去拥抱她,更不能因为惧怕受不了诱惑而推开她。
“我们……虽然不会一定没事,但我觉得还是会没事的……你瞧,维吉尔经常在风暴里来回,他不是也苟且地活着吗?”
“大法师!你能不用贬义词修饰我吗??”维吉尔高声抗议,可能是逆吹的风让声音传过去了。
“平安无事好吗?平安无事地活着,相信……相信德沃夏克。”
大法师的心因为说了谎话而不安着,刚才使用了风系法术,一部分有序的元素引起了周围狂乱活跃的同类的注意,一传十十传百,这一点微小的变化在元素之门这个非常特殊的地方引起了不可预料的后果。
风暴的核心“注意”到她了,这个有趣的变数让活跃的风元素们按照某种规律集合起来,两股“风”以不同的方式聚集,但都向着对方发出了“邀请”,亮银色的“眼睛”在后方跟随着它们,爪子一样的闪电抓着地让巨大而累赘的风暴缓慢移动。
说是缓慢,但几乎和天马一样快了。
“维吉尔!德沃夏克如何!”
“还能坚持!我们说好了!我对它许以重利了!”
希珀沉思着,脸上一片淡漠,银光流转的眼睛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温度,甚至在对上塞隆的时候也没有稍稍融化。谁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海克特拉似乎有气无力地趴着,它的嘴似乎被放逐了,到现在也没变一个新的出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在荒漠上前进,距离感和时间感都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