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房怎么分配?很显然。房间足够大,皎月睡床上,宫昭睡地板,地板上一个帐篷惨兮兮地立在房间中。
……
吃饱喝足睡够,前往下一个地点,途中又遇到一位自称神算子的高人。宫昭被坑两次,已有了提防之心,对所谓的神算是将信将疑。
“神算?”
那老夫子扶了扶寸须,挑眉,“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话是回答老夫子,也是对宫昭说的,对商人客气,免得对方与强盗勾结;对医生客气,免得对方无声无色下毒谋害;对算命的也要客客气气,万一人就是不出世的半仙呢?
老夫子呵呵一笑,眉目间的动作都和蔼了几分,“前面的村庄要发洪水,你们快走吧,别去了!”
“敢问阁下,可是有血光之灾?”
尘杖扫了扫衣袖,挥左指宫昭,“你是说他,还是说你?”
没想到这老道士滴水不漏。皎月这么问当然是想知道宫昭和村民会不会受伤,能得到的情报越多,可利用的也就越多,撬不出话就只好老老实实问。可皎月还没张嘴,那老夫子尘杖扫扫地面,口中喃喃经文,自言自语,又癫狂大笑:“情难抑,灾难逃,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躲不了!躲不掉!”
“疯疯癫癫的,什么人啊!”宫昭没把道士当一回事。
……
万万没想到,真的发洪水了。村庄最近时兴砍树建房,有劳动力的人家都去砍树建新房子了,河堤不稳,农作物都被水淹了。
宫昭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还是一小片水泊,然后就有一个划桨的人努力划向这边坡高的陆地“靠岸”了。
“这个村子……发洪水了。”宫昭原地转了一圈没看见皎月人影,再抬头,皎月借了人家的小船就滑向更远更深处的村子里了。平地摔了一回,宫昭掌握了在水里走路的技巧,慢慢游向皎月的小船,被皎月踹开,“你去接那边的孩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游多一会儿好了。”
救了四五个没有家人在身边的孩子,船已经不够用了,太小了,别说宫昭皎月两个大人,宫昭已经没有船位了,要是皎月再下来或许可以再上几个,但是宫昭肯定第一个不答应。他那身体,精贵得跟婴儿似的。
“做船!我们可以用木头和绳子……我看到好多户人家都有摆的很高的木头。”皎月看到一罐从隔壁船只上倾斜掉落的油,不出声挥手叫宫昭接住。无奈宫昭这么大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这不是我们家的油吗?”
“朋友!你们家为什么有这么多桐树油?”
“关你什么事!还来!别想偷东西!”
好吧,事急从权,管他漏不漏水的,救人要紧。皎月又看到漂浮的锯好的木板木片,惊喜地放下笨重的木头,呼唤宫昭帮忙做船。做木船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一步,打麻,却是皎月他们制作工艺中最轻松的一部,水上锯木头、控制位置的调换以免乘坐的小船翻了……这些都是一个个考验。
幸好孩子们都还算争气,懂得抱着树、抱在一起,被一坨一坨地打捞救了起来。
洪水相对稳定了,夜也深了,孩子们都抱做一堆相互取暖,在这以天为被、以船为床铺的简陋环境,皎月对一个温暖的怀抱无法抗拒,精疲力尽地困倒在宫昭的肩上。
次日,宫昭在梦里还梦见自己和皎月恩恩爱爱抱在一起这样然后脱了衣服那样,在摇摆不定的小舟之中沉沉浮浮……笑醒后发现怀里没有美人只有木头,难道昨夜真是一场梦?
“这里没有信号。”
“会不会是手机进水了?”宫昭吸引注意式的思路成功得到了美人的白眼。
水位已经降到可以行走的地步,两人干脆地下了船,没醒的统统叫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他们也和正在寻找恩人的村长一伙人遇到了,接受了道谢后,皎月问了河堤所在的地方,包沙的布料全被割了很大的口子,也难怪河堤在水土受损后引发洪水。
指导村里会裁缝的妇女把口子补上,皎月也得到了作为回馈的详细资料,心满意足地向下一站出发。
戴着老花镜的老爷爷叼着烟斗,“小两口是来住宿还是开房啊?”
皎月一个手抖差点没把他烟斗摔地上。
宫昭忍着笑交了钱办了手续,问皎月:“住宿啊?还是开房啊?”
“把嘴缝上吧。”
……
在房间收拾湿透了的行李,晾晾干,好下一次穿。整个行李箱都被宫昭掏得干干净净,坐享其成的皎月乐于分享白天的所见所闻。
“其实,看到那些罐装的桐树油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啊?——这句不经脑子的话被咽回去后宫昭瞬间就意会了,阴谋嘛,诡计嘛,长在皇宫里的人最懂的就是这个了。
“那你怎么不和村长他们说?”宫昭心想,现代人的智商和从前的文人差了一截(并不),心眼也短了一寸。村长他们应当是善人吧。